“娘,你知不知道哥哥他……”
“哥哥不过是误会了救你的公子,后面不也道歉了,婉婉,不能再胡闹生气了,知道吗?”
孟婉瑜心里委屈,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便跑到里屋床榻上,用被子捂着脑袋轻轻的抽泣。
她们不懂,不明白。
孟婉瑜在姜清心里,虽然任性了些,但一向乖巧懂事,这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
原本她想安抚住女儿,省得一会孟怀回府后,不问青红皂白的,儿子又要被训斥一顿。
结果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姜清看着捂脸抽泣的女儿,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便离开了。
她不像孟怀般偏心,儿子女儿她都疼,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女儿却是她的心头肉。
婉婉一掉泪,做娘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这件事她觉得是女儿任性了些,但也不忍苛责。
接下来两日,孟婉瑜没有出府去找慕景,听完夫子的课,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孟听安下学回来,原本都做好了被父亲暴打一顿的准备了,奇怪的是孟怀好像毫不知情。
其实自那日挽尘阁不管不顾的跑回府后,孟婉瑜就后悔了。
她将心事深深埋在心底,自然不会主动去告诉父亲。
孟婉瑜想,尽管当时景哥哥身旁站了旁人,自己也不该急红了眼,就矜持娴静的站在一旁。
这样她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去找他,听他唤自己阿瑜,隔着锦帕感受他掌心的温度。
现在她不知道要怎么再去面对景哥哥,自己当时的反应太过于反常,他有没有生气?或者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自己那日有一点点丢人了。
直到第三日,孟婉瑜终于想出了去见慕景的借口。
上次哥哥用纸折给自己的尖嘴鸟,前一段时日学写字时,不小心从袖子里掉了出来。
当日景哥哥还夸她厉害,那纸上的字迹虽然没有多出彩,在她这个年纪能写出来也是罕见的。
可那是二哥哥孟廷抄写的诗书,孟婉瑜谎称是孟府二公子扔了不要的,家里请不起夫子,母亲便带回家给了哥哥。
慕景当时闻言,愣了一下,还特意问了可是孟府的二公子孟廷?
孟婉瑜实诚的点点头,反正字迹一看就不是自己的,景哥哥不会不知道,与其一直说谎,她还是想尽可能的少骗景哥哥。
这段时间来,她才明白,原来说一个谎,需要更多更多的谎言来圆。
慕景转而开口说想借她的尖嘴鸟几日,孟婉瑜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这一借就是两个多月,后来爆出科举成绩全部作废的事,回到府上祖母整天阴沉着脸,孟婉瑜就把这事忘记了。
要不是这两天她想破了头,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去见景哥哥,怕是还想不起来。
于是,第二日孟婉瑜借着找秦焕焕的由头,出了府。
一路上孟婉瑜想了很多,景哥哥教了自己两个月,没有收取一个铜钱,自己是不是该送个东西表达谢意。
也可当那日自己无礼任性的赔礼。
于是她去挽尘阁转了一圈,最后挑了一个陶瓷碗。
那是个普普通通的陶瓷碗,外面画着一条红鲤鱼,和一个高高的拱门,有鲤鱼跃龙门的寓意。
她希望朝廷早日开放戏子考科举,到时候景哥哥一定能一举中状。
景哥哥教自己写的第一个字是‘粮’,他说过,良知育人,粮食养人。
她也希望景哥哥一生有衣暖,有粮食,不用一直带着戏班子颠沛流离。
抱着买好的礼物,怀着美好的憧憬,孟婉瑜的步子轻快了许多。
临到了合家酒楼前,刚刚愉悦的心又开始忐忑起来。
他到底有没有生自己的气,等会见面了,自己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是不是要笑着说,还是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