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我几次三番都死不了。”卫桑柔还是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你真的确定?”
“你看李威儒的反应像是我猜错了吗?”
“他们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李威儒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起兵?”
“我猜到底是李威儒等不下去了。”柯书煜心中满是感慨,“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最磨人的事,没有足够的耐心,很容易半途而废。李威儒在孟邕经营了这么多年,终于彻底把持了孟邕的朝政,野心急剧膨胀,便不会再想韬光养晦,也想让孟邕的人知道,他有能力掌控这个天下。”
柯书煜那副同病相怜的样子让卫桑柔困惑起来:“你在为他惋惜?”
柯书煜苦笑:“有些同病相怜。但我比他幸运,我等到了我想等的结果,而这个‘结果’也愿意跟我携手同行。”
不想他又发出这样的感叹,卫桑柔眼眸轻垂,靠在他怀里:“听你这样说,我也有些同情他们了。”
“但他们终究是敌人。”柯书煜一改刚才悲天悯人的姿态,言辞间又冷淡了下来,“李威儒放不下,所以我才有可趁之机。这次如果可以顺利签下止战书,我们将来也要小心提防。”
“这是自然,再不能掉以轻心了。我就是……”
“你啊,终究不适合听这些,那个要害你的雪柔都能被你一句话从颍州带回帝都,这会儿让你知道有人二十多年卧薪尝胆,你是不是都要写个服字了?”
听柯书煜这样呛自己,卫桑柔别过脸:“虽都害过我,但我除了在气头上做得狠一些,心情平静下来了,终究有些可怜她们。不过我和雪柔是姐妹私怨,至于你说的那位……关乎国政,我无权置喙,君王要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我知你识大体,我也只是让你知道来龙去脉,旁的不用你操心,我总有办法带你出去。”
“什么办法?”
柯书煜轻轻刮了卫桑柔的鼻子:“见面这么久,你都没叫过我一声,我可是累极了。”
卫桑柔笑着为他捏起了肩:“这里床硬枕头硌,风还大,请夫君尽快解决了问题,带我回帝都。”
柯书煜猛地将她拉入自己怀里,看她惊慌的样子,他却满意道:“如今我不想听你叫我夫君了。”
“那叫什么?”
柯书煜凑去她耳边低语,登时让卫桑柔双颊红透,恼得直接将他推开,不理他了。 虽说有了柯书煜在身边伴着,卫桑柔再不像之前那样有心顾虑,可她和柯书煜毕竟受到李威儒钳制,这对南宣而言便是致命要害。
将心事掩藏,卫桑柔又跟柯书煜说了卫礼柔的事。
“你自然是要带礼柔走的,我就是怕她还没有想开,否则不至于跟着李心珑来孟邕。”柯书煜道,“她要是不肯跟你回相府怎么办?”
“其实我看三妹妹的态度已经软和下来了,等从这里脱身,我再好好跟她说一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你有把握就好。”
两人说着话,有侍卫前来,说李威儒有请柯书煜。
卫桑柔不得已在营中等候,没想到很快就将人等了回来。
她迎上去道:“怎么样?”
柯书煜气定神闲道:“成了?”
“成了?”
“李威儒说要见一见人。”
“那不是得再等几天?”
“不用,我早把人请来了,就在渡叶城里待着,等着李威儒这句话。方才回来的路上,已经通知阿四去带人过来了。”
“带来这里?要是李威儒反悔?”
“自然不在这儿,明日我们一起过去。”柯书煜拉着卫桑柔到床边,“这一整日忧心忡忡,也是让你伤神了,赶紧歇息,明儿一早,我们就回南宣去。”
话虽如此及,卫桑柔却始终不曾放心:“真的吗?你没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再说,这种事怎能骗你。”柯书煜道,“那人之于李威儒就好比你之于我,都是心中挂念的人,重要之人。再说,李威儒心里亏欠了二十多年,他是断然不忍心见着那人受苦的。你快睡,否则明天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