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公沉浮官场多年,对朝中局势清楚得很。早在柯书煜亲近卫桑柔之初,他就知道这当朝太子的用意,此时一听这番话,更是了然于心。
“是臣教女无方,还请太子日后宽恕太子妃有失之处。”
柯书煜笑道:“岳父如果多了解桑桑一点,便能知道她有她的可爱之处。”
卫明公没料到柯书煜会这样形容卫桑柔,已是十分惊讶,却也倍感欣喜。
柯书煜却收敛了笑意,神情关切地看着卫明公:“其实我今日找岳父,是有另一件事想要询问。”
“太子请讲。”
“是关于桑桑头痛症的事。”
卫明公随即脸色大变。
皇宫外,卫桑柔不知那对翁婿究竟谈了什么,她按照约定回到东宫,却听见东宫门口人声嘈杂,还有各种奇怪的声音。
她挑开车帘一看,发现有工匠正在往东宫里搬运建材,弄得尘土飞扬。
卫桑柔很是不悦,让阿弥把家令喊了出来。
帝都都知道太子妃彪悍,听见自己被传唤时,家令就觉得大事不妙,只得硬着头皮赶紧出来。当看卫桑柔一脸阴沉,他更是提心吊胆,头都不敢抬。
看家令如此畏畏缩缩的样子,卫桑柔更是不高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家令只把头埋得更低,回答:“是周良娣,说要翻修淑秀殿,就让工匠过来了。”
话才说完,家令听见卫桑柔意义不明的一个深呼吸,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淑秀殿最近一次翻修是什么时候?”卫桑柔问。
“半年前。”
卫桑柔暗道周婉儿昨夜丢人丢不够,今天又来找麻烦,这东宫真不比相府清静。
柯书煜,你果然没安好心,卫桑柔这样想。
看着那些大摇大摆在东宫进进出出的工匠,卫桑柔冷着脸问家令:“翻修用的材料都报备过了吗?”
家令面露难色:“往日周良娣要的东西,都是直接……”
卫桑柔稍稍大声重复道:“报备过没有?”
家令吓得肩膀一颤:“没有。”
“先将所有东西都搬去库房,再去告诉周良娣,把所有的材料开支报给我,否则不能动。”
“这……”家令为难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什么?”
家令听说过以前卫桑柔对庶妹动手的事,唯恐自己今日也被殴打,这就立刻遵旨照办去了。
等东宫门口的尘土飞得不那么厉害,卫桑柔才下车往里走。
阿弥正暗叹卫桑柔是真的不高兴了,时刻紧跟在卫桑柔身边:“太子妃,要不等太子回来再说?”
“东宫里什么事都要太子处理的话,还要我这个太子妃干什么?”卫桑柔快步朝正仪殿走去。
阿弥此时不敢说话,一直低头跟着。
她们刚到正仪殿,柯书煜特意留下的侍卫阿四就递来了一只盒子:“是太子给太子妃的,说昨日事情多,一时忘了,往后太子妃掌管东宫,这东西必定用得上。”
卫桑柔打开盒子,里头是东宫府库的钥匙。
这头阿四才回完话,如一就来了。
如一虚虚地给卫桑柔行了个礼,还没开口,她就听那东宫的女主人说:“不是下不来床的话,让周良娣自己过来跟我说。”
这是在挖苦昨夜周婉儿假断腿的事。
卫桑柔的气势太盛,如一被这一句话就说得头都不敢抬。
见如一没回应,卫桑柔冷冷道:“既然耳朵不好使,我给周良娣换个听得见话的侍女。”
如一立即求饶道:“奴婢这就回去转告良娣。叨扰太子妃,奴婢告退。”
阿弥看得真解气,赞道:“太子妃如今真威风,看把她吓得,以后还耍花招不。”
卫桑柔看着府库钥匙,已经在心里把柯书煜“骂”了十七八遍。可她又忍不住往大门的方向望去,眉间的怒气散了,轻声抱怨起来:“他几时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