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梓瑜面色一阵尴尬,他心里纠结的的确是楚瑾喜欢林渊的这件事,爱这个东西本身就是无法捉透,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楚瑾,楚瑾也说不清他为什么喜欢林渊。或许一个瞥眼,亦或许是一个举动,都有可能成为爱上一个人的理由。他不是介意楚瑾喜欢林渊,他是怕在林渊出现的那一刻,楚瑾又会跟着他走,然后伤的遍体鳞伤却没有人心疼他。
毕竟爱这个东西,真的很容易蒙蔽人的内心,让人心甘情愿地沉进去,又奋不顾身地溺在里面,到头来,伤的也只有自己罢了。
被楚瑾这么一说,楼梓瑜也算是想明白了,虽然过去楚瑾心思在别人身上,未来说不定也不在,但现在,此时此刻,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属于自己的。
楼梓瑜放松了手上的力度,然后鬼鬼祟祟地向下探去,稍一低头就含住了那红的欲滴血的耳垂,马上就要出事时,楚瑾似撒娇地来了句:“还疼着呢。”
楼梓瑜立马收手,十分贴心狗腿地帮楚瑾揉着酸疼的位置,楚瑾闷闷地吃笑,然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楼梓瑜:“困了?那你睡了吧,我去把灯熄了。”
楚瑾点点头,楼梓瑜得令下床,结果被楚瑾叫住了:“披件衣服再去,冷。”
楼梓瑜答了句好,然后披上外衣,把灯芯挑了。屋内唯一的光源没了,屋内在一瞬间陷入了黑暗。楼梓瑜爬上床,把楚瑾抱在怀里,将下巴抵在他脑袋上,说了句:“睡吧,我在呢。”
因为楚瑾睡眠质量不好,在刚开始那段时间里,楚瑾整晚整晚睡不着,于是楼梓瑜就陪着他聊天,连哄带药地让他睡觉。就算侥幸能睡着,不多时便会浑身颤抖,活生生地把自己抖醒,如此一来,也没睡过一次好觉。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楼梓瑜抱着楚瑾睡了一觉,然后发现他睡得格外安生,于是就顺理成章地抱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白菜,自成亲之后,楼梓瑜这头浑身药味的猪就更有理由抱着他的白菜睡觉了。
不消片刻,屋内只剩下绵长的呼吸声,殊不知,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一双嗜血的眸子。
经过连续好几天的下雪,在第二天停了,还罕见地出现了太阳。吃过早饭后,楼梓瑜抱着楚瑾在外面晒了一会太阳,暖暖的阳光,让楚瑾整个人懒懒的,赖在楼梓瑜的身上不肯挪动半分。楼梓瑜也是惯着他,在药堂的药童催了几次之后 ,楼梓瑜才把人放在轮椅上,还叮嘱了番,才恋恋不舍地去了药堂。
楚瑾摇着轮椅来到窗边,映入眼中的是挂满雪的梅树,楚瑾吸了一口,梅香带着雪的清冷,一下子洗除楚瑾心中的阴翳,他好像有点想楼梓瑜了,明明才刚走。
前些日子,楼梓瑜找了好久的西洋大夫帮楚瑾接了脚筋,那个过程楚瑾不想体验第二次,真的是痛彻心扉。然后楚瑾就按耐不住想走路试试,结果刚走了没几步,就疼得直冒冷汗,到最后完全失去了知觉,殷殷红血透着纱布渗出来,在地面上凝聚一团的红色。
把那时候赶回来的楼梓瑜吓得半死,急急忙忙地帮楚瑾处理伤口,又去煎了药,楚瑾脸色才好点。至此,楼梓瑜每次出门前都要嘱咐楚瑾要谨遵医嘱,实在想要试,要等他这个大夫回来再说。
楼梓瑜是真的很怕楚瑾受伤,楚瑾现在也好像有些依赖楼梓瑜。反正,在这段时间里,楚瑾没有贸然尝试就对了,非常地听那位大夫的话。
楚瑾就这么晒着太阳,这时候门被推开,这一次没有踹门,嗯,有点进步。楚瑾边把轮椅转过去边道:“你这次怎么记得不踹门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家都修了多少门了?”
可当他完全转过去看见来的人时候,整个人僵住了,脸上的笑直僵僵地挂在那儿,然后嘴角一点点向下按,紧崩成一条直线。
“看到朕就这个反应?”来的的人正是林渊。
楚瑾看了看外面,除了御林军便是几个随从的宫人,没有乐德胖乎乎的身影,也没有楼梓瑜的踪影,他看了几次都没有发现楼梓瑜。
是不是可以说明林渊并没有抓楼梓瑜,甚至可以说他是不是还不知道楼梓瑜是谁,林渊只是来抓自己的,楼梓瑜现在是安全的,对不对?
人,总是在不合时宜地自欺欺人,来寻求那可悲的安全感。
林渊看着楚瑾那自欺欺人的模样,似嘲笑般轻呵了句:“你觉得朕能放过楼梓瑜吗?”
轰的一声,楚瑾小心翼翼建立起来的围墙不堪一击地倒了,露出斑驳的慌张。
“他……咳咳……”楚瑾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喉咙干的发慌,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润了嗓子后才道:“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