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白月光_作者:Miang(25)

2020-04-05 Miang

    裕贵妃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凝住了。

    连翘见贵妃表情有变,心底紧张起来。她手一用力,不小心扯到了裕贵妃的发丝。贵妃当即嘶了一声,恨恨拍开了连翘的手,斥道:“怎么干事的?这么笨手笨脚的!”

    连翘吓得一哆嗦,松了梳子,颤巍巍跪下:“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还不滚出去!”

    连翘颤着身子,膝行退出了门去。

    宫女走后,裕贵妃揉着自己头皮,恼道:“李络擅闯梅园,陛下竟然分毫不罚。难道是陛下瞧着他的那张脸,便想起了……”

    花嬷嬷小声道:“定是如此。依照老奴瞧,五殿下和那人生的有六七分像。陛下一定是冲着五殿下的容貌,这才心生怜悯。”

    裕贵妃握紧了一枚玉钗,凤眸里掠过一丝妒意。她恨恨道:“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要来膈应本宫!”说罢了,贵妃眼眸一转,道,“李络不是擅闯梅园吗?还有谁瞧着这件事儿了?”

    花嬷嬷道:“听闻岐阳宫的朱嫣也在。”

    “朱嫣?”贵妃娇笑起来,冷冷道,“擅闯梅园,就该受罚。虽然陛下有心放过,可本宫不能坐视不理。花嬷嬷,你把耳朵凑过来。”

    关雎宫内,烛影微摇,主仆二人贴耳密语。

    ///

    福昌公主回到岐阳宫时,面色极不好。

    秦元君未察此事,还以为办成了一桩美差事,喜滋滋地上前问道:“殿下,齐小公子已出宫了?”

    福昌公主白了她一眼,冷冷道:“是呀,他出宫了。怎么,你惦记了,想他了?”

    秦元君听着便是一愣。

    虽不明白公主的话是何等意思,但话里话外的不高兴,她却是听出来了。当下,秦元君有些忐忑,放轻了声音,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差池?”

    福昌公主却不高兴答她的话,只说:“我身子乏了,回去歇息。”

    眼瞧着公主自顾自回了赏瑞堂,秦元君闹了个不痛快,呆呆地立在中庭里。片刻后,她不解地问朱嫣:“殿下这是怎么了?”

    朱嫣道:“谁知道呢!”

    想起秦元君干的事儿,朱嫣对她便没什么好气。若非秦元君不懂事,眼巴巴将那齐小公子约去了梅园,又哪里会惹出后面这些事呢?

    留下了这句话,朱嫣便转身回了玉粹斋自己屋里。

    她换了衣服,让琴儿拆了发髻,又打一盆热水来,坐在床榻上慢慢地泡脚。开春来天气虽暖和了,但她手冷脚寒的毛病还是未有好转,睡前总得这般泡泡脚才好。

    脚背按在温热的清水中,微微一扬,便漾开一片细碎的水纹。朱嫣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背,忽的就想起了梅园之中,李络的面庞来。

    今夜,是李络又帮了她一次。

    他明明那样地讨厌她,将厌恶嘲讽之情都明晰地写在眼底面上,可他还是出手帮了她。为什么?

    不自觉的,她的心底涌起一片烦乱。

    定了定神后,朱嫣对自己说:李络帮她,那是他心甘情愿的,而不是她求来的。

    这只能算是李络多管闲事,和她朱嫣没有关系。她可一点儿都不会觉得愧疚!    这一夜,朱嫣睡得很不安稳。

    隐隐绰绰的,她总是梦见年少时长定宫那场大火,还依稀瞧见了一个少年朝着火焰中冲去的背影。她就那样远远地看着,咬着唇角,暗暗地骂他傻子。

    也许是因为不得安眠,次日她竟醒的有些迟了。睁开眼时,屋外天光都已透亮,从半打起的的窗牗里透进来,将鸭青绒毯筛出一片九椀菱的窗格。

    所幸今日不用陪福昌公主进学,迟起一会儿也无妨。

    琴儿恰好推开了门来叫起,手里还端着面盆与毛巾。瞧见朱嫣懒洋洋将床帘子挂到玉勾里,琴儿一面搁下面盆,一边嘀咕说:“小姐今日起迟了,不知道福昌殿下那里好生热闹呢。”

    朱嫣打个呵欠,问:“什么热闹?”

    “今日不是秦家小姐早上轮值?她不知怎么的就惹了殿下生气,大早上便被罚了。这回是叫她顶着果盘不准动,但凡掉下来一颗枣子,便要多顶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