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燎掀唇一笑:“不用这么戒备,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两位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谢司涉问:“是你在破阵?”
燕燎手臂一拦,把要走到他身侧的吴亥压在后方,神情淡淡,说:“既然已经相见,何必还关心是何人在破阵?”
谢司涉嗤笑一声,把目光投给被燕燎护在身后的吴亥,只是这目光一投过去,谢司涉整个人都傻住了。
燕燎“啧”了一声,不太高兴地挡住了谢司涉看吴亥的视线。
这个谢司涉,勉勉强强,中规中矩,上辈子和齐熬一样在自己麾下,也立下过些许功劳。
但若说齐熬是清水,是山野白花,那谢司涉就是瀑布,是树林里的野兽。
谢司涉心中没有准则,甚至说不上来到底有没有善恶一线,他做事的原则只有一项——看人好不好看。
所以,燕燎和谢司涉,其实不是很合得来。
谢司涉眨了眨眼睛,被方才那惊鸿一瞥招摆的回不过神,半晌才说:“你破不了这阵,但参透了半分玄机,这才引得齐熬一定要出来见见你。”
他再说话时,那股子凶悍不爽已经消散了大半。
谢司涉说完,齐熬还向燕燎弯身鞠了一躬。
燕燎抱拳问:“可否去先生住处详说?”
齐熬静静看着两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担忧地看向谢司涉,好像是怕谢司涉不同意。
谢司涉被震荡的心神还没完全归位,吐出嘴里衔着的碧绿草叶,转头干巴巴说道:“跟我来。”
燕燎咬牙,心说这小子能这么好说话?分明是□□熏心啊!
想他燕燎竟然要靠自家兄弟的美色来打动风后传人?奇耻大辱!
谢司涉和齐熬走在前面带路,燕燎与吴亥并肩同行,跟在两人三五步后。
吴亥冷淡地扫视着齐熬和谢司涉两人身上所穿衣料。
齐熬是素衫布衣,简朴单调,却很干净,就和他身上的气质一样。
倒是谢司涉…吴亥主要看的就是谢司涉。
谢司涉长衫束衣,铁铜色,右后腰带上绣着一个字:“和”。
从“和”字挪开视线,吴亥凤目微眯,嘴角勾上一抹不明笑意。
树林间有人带路就是不一样,就连燕燎这种没什么方向感的人,也终于觉着周遭环境变化大了些。
没多久,燕燎看到了一条蜿蜒溪流,溪流横跨,像把树林分成了两片天地。
走桥过了溪流,又进一片树林。
燕燎头大,这破林子,这么大的吗。
还好在新的密林里没有走上太久,终于看到了人家。
所谓人家,也就是两座小木屋。小木屋外面围着栅栏,屋边开垦了小地,种着形色蔬菜,还养了鸡鸭犬畜。
显然是齐熬与谢司涉住的地方。
燕燎看得目瞪口呆:“……”
真不愧是齐熬,在这破林子里也能过得有滋有味!
齐熬推开栅栏,有些羞涩地一笑,把燕燎和吴亥请了进来。
谢司涉等燕燎和吴亥都进了院子后,把栅栏门合上,声音中气十足:“走路小心点,别踩着我的菜,也别吓到我的鸡。”
燕燎嘴角一抽,跟在齐熬身后进了小木屋。
木屋虽小,但很整洁。光线从纸糊的窗户照进屋里,正好洒在木桌上。
木桌上有一方棋盘,上面落着未杀完的黑白石子,棋盘后面是一扇书柜,摆放着各色书籍。
燕燎服气,这是真的在深山老林里住下了,也不知道一应俱全如此多的东西,都是怎么从市井里搬过来的。
谢司涉靠在门外,没好气地说:“没茶了,你们渴吗?”
齐熬听了这话,白皙的脸上布上红晕,看起来更不好意思了。
燕燎道:“无妨,我们不渴。”
尽管他现在是又渴又饿,可比起齐熬这样的人物,渴与饿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