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将
军说您是心虚,所以不见他”,到“徐将军说他日日夜夜守着王上”,再到“徐将军说从小到大,您每次和王上在一起,都会让燕王一身伤”……一字不落。
吴亥放下手中书,冷笑:日日夜夜?
阴郁刚起,忽然又一顿。
凤目锁视林三五,吴亥问:“徐少浊说什么?我每次和燕王在一起,都会让燕王一身伤?”
林三五点头:“是啊是啊,不过公子您别生气,这怎么可能的事呢,徐将军只是被困心切,口不择言吧。”
唇角向上微微一勾,吴亥说:“晚点我去看看徐少浊。”
林三五:“……”
他看到吴亥这么温和的笑着,觉得背后有点发凉。
是不是不该这么详细的如实禀报呀?一面要按章办事,一面还要在有机会的情况下缓和燕王与公子的关系…林三五心说这真的太费劲了,坊主不是为难人么!
说是晚点去见徐少浊,可吴亥的心却静不下来了。
徐少浊的性子,吴亥是了解的。虽然口风不太紧,但不至于瞎说胡话,尤其事关燕燎,徐少浊一向比狗还要敏锐。
不快的同时,那句“每次和燕王在一起,都会让燕王受一身伤”,让吴亥无比介意。
受伤?燕王哪是那么好受伤的人?
真要说起来,吴亥和燕燎在一起的时间是没有徐少浊和燕燎在一起的时间多的,难道,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蹊跷的事吗?
眸色幽晦,吴亥想到琅琊王府里燕燎内伤呕血的模样;再久远些,还有王城脚下、寝宫里,热血沾衣,呛着淤血的燕燎……
吴亥的心咯噔一下,垂下了眼睫。
燕燎的每一种模样,每一个表情,吴亥一直清晰记在脑海里。
吴亥记得燕燎双目含火、唇角染血,握剑的手被袖中殷红沾上、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也记得燕燎屡次想下狠手,到了手边又急急停下、拭去唇角血迹的模样……
吴亥曾试图分析过燕燎是在哪里、因何受了那么重的伤……
可他分析不出来。
诡异的血伤,莫名的敌意…
如果,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吴亥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四下无人,他轻轻拧起眉头,轻寒凤目里一闪而过微弱的迷茫。
难道,燕王几次受伤都和自己有关系?
可这能有什么关系?
心起阴戾,吴亥把书合上,从榻上起身,离开军帐往关着徐少浊的暗屋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吴亥:“日日夜夜?给你脸了?当年睡寝宫的人是我不是你。”
徐少浊:“啊啊啊我不听!!”
吴亥冷笑:“我不仅睡寝宫,我还睡颜料。”
徐少浊:“……”(崩溃,逐渐分解) 厚重乌门再一次被人推动,徐少浊停下挣扎, 抬眼看向门口。
这次还没到晚上就来了?来的是谁?谢司涉或是林三五?
随着门缝拉大, 印进来阳光, 徐少浊先看到的是一裳白色, 随后是一位青年。
青年衣白如雪, 肤白若玉,容貌昳好,清贵出尘。
徐少浊怔住了。
他多年不见吴亥,如今再见, 竟比年少初见时更感惊艳。
可长的好又能如何?立刻清醒过来, 徐少浊不自在地扭开了头。
徐少浊心想:白眼狼,再好看,白眼狼还是白眼狼。
只要对王上不利, 就算是真的谪仙下凡了, 徐少浊都不会心软一息,何况是个白眼狼。
推开门,吴亥嫌弃黑屋尘重不干净,没走进去,只临风往门边一站,沉静看向徐少浊——
成熟了些, 脸上线条更刚毅了些,头发高高竖起,扎起来垂在背后,依然若有若无学着几分燕燎的样子。
吴亥一言不发, 徐少浊在沉静中无端感受到了些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