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再跟罗姨娘说话,对着文竹挥了挥手。文竹立刻吩咐张妈和赵嫂子押着罗姨娘和薛清雪往外面走。
罗姨娘和薛清雪还想叫喊,好让人传到薛博明那里去,让薛博明过来救她们,但是赵嫂子和张妈已经极有默契的拿东西将她们两个的嘴巴给堵上了。
透过一扇半开的槅扇窗看到她们两个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徐氏拿起盖碗喝了一口茶水,然后转过头对孙妈妈笑道:“往后总算可以清静些了。”
孙妈妈看她一脸疲惫的样子,止不住的开始心疼起来。
先前老爷过来闹成那个样子,早有小丫鬟赶着去告诉她了。
等到她过来的时候,虽然永嘉侯府和靖国公府已经相继送了请帖过来,老爷再不提休妻,除族的话,但可想而知夫人心里面该有多寒心。
现在又忙着处置了罗姨娘等人,怎么可能不累?
就柔声的劝道:“夫人,您歇一会儿罢。”
又问着:“我叫个小丫鬟过来给夫人捶捶腿?”
刚刚徐氏还不觉得,但这会儿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置妥当了,徐氏才察觉到自己全身都很酸痛。
就点了点头。在孙妈妈的服侍下在罗汉床上躺下,听着她轻声的叫小丫鬟的声音。
渐渐的神思就恍惚起来,仿似下一刻就会立刻睡过去。
但依然记得吩咐孙妈妈:“你去元韶的书房看看他们兄妹三个怎么样了。”
孙妈妈轻声的应了一声,蹑手蹑脚的转身离开。
罗姨娘和薛清雪的事,薛清宁后来还是从薛清芸那里听说了才知道的。
薛清芸对这件事很高兴。
因为薛清雪虽然还住在清桐院,但就如同是被软、禁了一般,一步都出不了院门的。
“......听得说母亲已经遣人给她相看了一门亲事。是京里一位夫人的远方侄儿,在越州府做丝绸生意。家境是很不错的,当地有名的富商,她嫁过去,旁的不说,吃穿用上面肯定差不了。我还听得说婚期已经定了下来,等到开春暖和起来,那边就会遣车船过来接亲。”
京城到越州府虽然是可以走陆路的,但显然走水路要更快一些。
薛清芸说这番话的时候,眉眼间是掩都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薛清宁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
且不说媒人的嘴里有几句话是真的。哪怕男方家里明明只有一枚铜板,到女方家里来说亲事,却恨不得说成是有一锭金子一般。这个越州府的丝绸富商,只怕是有水分在里面的。
而且,薛清雪再如何都是官家小姐,还是荣昌伯府的大小姐,现在却嫁了一个商人。纵然那个商人再富有,那也肯定是比不过读书做官的人家的。
更何况她这也算是远嫁了。越州府离着京城几千里,往后她便是受了什么委屈,想要找娘家的人给她讨个公道,给她撑腰都是不可能的事。
薛清雪的那个脾气又......
薛清宁觉得她都能预想得到薛清雪嫁到越州府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况了。
不过她也没法子同情起来。那天若不是有永嘉侯府和靖国公府的请帖相继的送到,她娘就会被休,她和二哥也会被父亲除族。
只能说有那样的因,才会有这样的果吧。
就只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继续剥手里的蜜桔。
这蜜桔还是初八那日她们去永嘉侯府赴梅花宴,起身作辞的时候孟夫人特地叫人拿了一篓子给她们的。
说是浙江衢州的橘子,皮很薄,也极美味,外面就是想要买都是买不到的。
另外还有一篓子小核红枣和一篓子雪梨。
徐氏推迟,孟夫人就笑着说道:“薛夫人客气了。锐哥儿竟然认了令嫒为义妹,咱们两家就亲如一家,这些个东西你还要推辞,那就是嫌这些东西微薄了。”
说的徐氏只好收了下来。
孟夫人还拉了薛清宁的手,接过旁边丫鬟递过来的一只锦匣递给薛清宁,笑着说道:“你这么个相貌,又这么个性子,难怪我那弟弟看到你就很喜欢,一定要认你做妹妹呢。就是我今儿见到你,我心里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