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薛清宁的眼泪水流的更厉害了,月光下看来满面泪痕,孟锐心里又是急,又是不舍怜惜,便弯腰打横将她抱回了屋里。
进屋的时候脚尖微微一挑,就将那扇开了一半的槅扇门给关上了。
等坐到床上,孟锐依然没有放开薛清宁。而是抱她在自己腿上坐了,一边抬手用指腹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水,一边放柔了声音问她:“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薛清宁哭了这么一会,心里的那股子惧怕总算是消散了一些。听到孟锐的这问话,立刻开始气起来。
抬手就重重的一下拍在了孟锐的手背上面。
“你还问我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你说我怎么了,哭什么?这大半夜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忽然跑到我这里来。来也不说话,只在外面敲门,随后还用刀挑开门闩要进屋。我要往外跑,还被你捂着嘴。我还不能怕了?我怕了还不能哭了?你倒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哭什么。”
薛清宁平常是没这么多话的,也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但刚刚她实在是被吓到了。就是现在想起来,也依然后怕不已。
孟锐被她这一顿连哭带骂的话直接给骂懵住了。
不过等反应过来,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事先他压根没想过他这样做会吓到薛清宁,反倒以为他忽然出现,薛清宁肯定会很惊喜。
但现在看来,却只有惊,没有喜。
抬手摸了摸鼻子,他小声的解释着:“那什么,我就是想你了,想见你,然后我就,我就找你来了。”
反正爬荣昌伯府的墙他也不是头一次了,轻车驾熟的很。
薛清宁气的哭了起来:“你骗人!今天上午我们两个才刚见过面,你现在想我做什么?”
分明就是故意来吓她的!
“我没骗你。”一见她又哭起来,孟锐立刻慌了,“我是真的想你了。不说上午见过你,哪怕就是吃晚饭的时候才见过你,那我现在也想你。我就是想时时刻刻跟你在一起。”
薛清宁:......
她看着孟锐,一时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孟锐还在忙着擦拭她脸上的泪水。一边擦一边道歉:“我本来只想给你个惊喜,让你高兴一下,没有想到会吓到你。我错了啊,下次再不会这样了。等到了外面,会先开口叫你的。这样你知道是我,就不会怕了。”
薛清宁:......
听他这意思,往后爬她家墙的事还会发生?
薛清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你好歹也是靖国公世子,神策军中尉,大晚上的爬别人家的墙,要是被人看到,你,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没有爬别人家的墙,爬的是我老丈人家的墙。而且就我这身手,能被别人看到?”
孟锐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口中还振振有词,“再者,我怎么不要脸了?我想我媳妇了,过来看她,谁敢说我不要脸?”
薛清宁是真的很想揍他了。
你晚上爬人家的墙还有理了?世上的人要都像你这样不要脸,那得乱成啥样啊?
就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质疑的问着:“你这脸皮是用泥水砌的吧?”
简直比城墙还厚。
原就还是早春,刚刚她仓促之间起来连外衫都没有穿一件,这会儿捏着孟锐脸颊的手指尖都是冰凉的。
孟锐心疼,将她的一双手都合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面给她暖和着。一边问她:“你怎么还没睡?想我了?”
面上笑容明朗,话语中也全都是笑意。
薛清宁发现自己每次面对孟锐的时候都很容易生气,但也很容易就会被他的笑容传染,心情好起来。
甚至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是这样的自然,连带着让她也不会觉得害羞。
就白了他一眼,说着:“我才没有想你。”
孟锐笑,微歪了头看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