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总想弄死朕_作者:桑狸(226)

2020-04-13 桑狸

    楚璇也觉他说得有理,可一听他要离开长安去宛州,还是十分不情愿。毕竟如今局势微妙,虽然斗倒了梁王,可还有一个手握重兵的萧佶在虎视眈眈,这个时候离京,会不会太冒险了……

    她稍加思索,诚恳地建议道:“你可以下旨,就像下旨开战一样,要如何处置梁王在圣旨里写明,那封大人、常将军还有父亲就是奉旨行事,不会有人为难他们。”

    瞧她神情严肃,一脸的认真,萧逸没忍住笑了,耐心地向她解释:“这种事情不能过明旨。你忘了,梁王为什么会无诏调动晏马台守军?”

    “是以为常景……”楚璇突然意识到什么,话音戛然而止。

    昭示天下人的理由,是常景因痛失爱子而恼羞成怒,先率兵围城在先。可事实不是如此,把常权抛出来是父亲和萧逸设的局,就算最后可说是一场误会,不处置父亲和常景,那按在梁王身上的谋逆之罪就不是那么站得住脚了。

    若是有人以此来做文章,诟病萧逸,说天子容不得人,冤杀臣子,那……

    萧逸微仰了头,幽然叹道:“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会拿这个做文章。不……”他看向楚璇,目光中多了几分笃定,“精明如萧佶,一定会拿这个来做文章。所以,梁王不能回长安,就得让他死在宛州,而且还得是畏罪自尽。”

    楚璇再也无话可说,她自然是希望萧逸能守在她和孩子的身边,可她的夫君是皇帝,身上有着不可推卸的重担,她不能因为一己私情而束住他的脚步,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忧愁多思、黏腻纠缠而让萧逸再多担一重心。

    因此,她便装出风轻云淡的模样,勉强笑了笑,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萧逸说:“不忙,我要等一封信,一封来自于淮西的信……”

    楚璇惊奇,忙再追问,可萧逸却不说了,只说是朝中机密,复杂得很,解释了她也未必听得明白。

    楚璇原本对他要去宛州一事不存疑了,可他来这么一出,让她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给出的必须要去的理由也不是那么能站住脚,他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可萧逸没有给她细细琢磨的时间,他免了两日朝,说这些日子因挂念宛州局面,脑子里那根弦绷得太紧,日子着实不好过,好容易尘埃落定,该出去松散松散,过一过正常人的日子,沾一沾民间的烟火气。

    两人换了便服,带了暗卫,去长安的街巷里找乐子去了。

    楚璇穿得自然是素锦男袍,萧逸那醋坛子就是不许她穿襦裙出来,哪怕是最简单的、没有绣花纹样的窄袖襦裙,他也不许。

    穿了男袍,自然不能擦胭脂,梳云髻,只有素着张脸,琯了最简单的发髻,爱美的楚璇央求了许久,萧逸才准她在琯发的绸布上缀一颗白玉坠。

    三月,正是桃李盛开,满城嫣然的时节。长安街巷涌进了许多来自天南海北、外夷蛮邦的商贾,沿街叫卖,或是聚在酒肆茶馆小酌寻乐,不管是平民还是衿缨,都换下了厚重的冬衣,穿起颜色鲜亮的春衫,举目望去,便是一幅暖融融的繁华盛世画卷,置身其中,心情也不由得轻快起来,几乎要把所有烦恼都忘了。

    楚璇像只脱了缰的小妖兽,蹦蹦跳跳地专往人群里钻,气得萧逸在第三次把她拖出来之后,扯了根素丝帕子给她蒙住了脸。

    “呜呜……”因为蒙得太紧,楚璇几乎快要喘不动气了,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仰望着萧逸。

    已在恼怒边缘的皇帝陛下大发慈悲,勉强给她松了松,沉着脸道:“你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老往人堆里钻,非得叫登徒子轻薄了才知道轻重吗?”

    楚璇愣了愣,平伸开胳膊,一本正经地反驳,“我穿的是男装!我现在是男人!哪家的登徒子要来轻薄男人?”

    萧逸白了她一眼。

    大约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时下长安世家的公子里多荒唐者,觅好女色不够,渐兴起了特殊的癖好,在那街巷隐蔽处的楚馆里,甚至蓄养了一批姿容出众的娈童,听说门庭若市,广受欢迎。

    但这些污言萧逸不愿说给楚璇听,只板着张脸道:“我说不许往人群里钻就不许,你要是不听话我这就带你回去,以后别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