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_作者:酒痕(64)

2020-04-19 酒痕 长佩 甜宠文

身旁几人训练有素地立刻一人领了一个方向侦查。

“东北方两个,射程内。”

“西南方一个,射程内。”

“正南方一个,…射程外。”

常锋对其中一人道:“我这个交给你,正南方我来。”说完一闪身,滑下左侧斜坡,慢慢朝 前行进。

机括轻叩声几乎同时响起,常锋脚下不慎踏上一块松动碎石,泥石流似的带动周围沙石稀里哗啦往下垮,树上那人循声侧头。

“我去——”常锋好容易稳住身形,来不及重新瞄准,尺长的短箭从舌口冲出。

那人未中要害,从树上跌下来的瞬间一只手伸入腰间掏出一根圆筒状的物件。

常锋骇得不轻,这要是让他把信号放出去那还整个球,急忙抬手就要放第二箭。

箭还没卡进发射槽,那边就传来一声闷哼,再然后就没动静了。

只见那北胡探马仰面倒在树下,喉头钉着一把雪亮雪亮的匕首,温热的血从中喷溅出来,眨眼间就把刀身血染了个透红。

拿着圆筒的那只手掌被一支箭贯穿,留下指甲盖大小的黑洞。

林悦嗤拉一声拔出匕首,更大一股血喷出来,刀身细刻的小菱形凸面上还有疑似肉丝一类的絮状物。

他嫌弃地在那北胡士兵身上揩了又揩,转头朝常锋低斥:“你干什么吃的!”说完就将手里匕首砸到他怀里,“给我洗干净!”

常锋低头细瞄了一眼,差点没恶心吐了。

日头西斜,林中一片静谧,不大一会就传来车轱辘的轻响。

粮仓这边已经开始往外一车一车地运粮食。整个粮仓已经没有一个北胡人,瞭望塔上换成北胡军服的乌桓士兵定时给营地发出“无异样”的信号。

一个时辰后,探马换班。

骁骑营在外围叫阵佯攻,满载粮食的木筏已经渐次顺流而下。

林悦站在一只木筏上搭弓射箭,一支泛着日白色的火苗箭矢穿过树林,直直扎进北胡营地,火光在林中乍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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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参城。

夜色中,一行人飞马而至。

城上的乌桓兵立刻沉声喊话:“此门不通,速速离去!”

其中一人高声回道:“我是大衍禹王殿下近卫!殿下奉皇命到上参犒劳大军,请告知我大衍元帅!”说完将令牌文书取出奉上。

这乌桓兵转头向同伴道:“是你们大衍的殿下来了。”

京北营没人不认识禹王殿下的,这士兵探头往下一望,被护在中间的那人穿着一顶月白色披风,带着兜帽,正抬头望过来。

看清之后这士兵当即一喜,“还真是嘿,真是我们殿下!”说完便滚山石似的往城楼下跑。

乌桓士兵:“……”正站岗呢喂!

城门口的守卫正在核验,大衍士兵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声音跟炸开的炮仗似的:“殿下!”一边拨拉拦路的乌桓士兵,“别验了别验了,这就是我们殿下。”

卫思宁认出了来人,取下兜帽,笑出一对儿梨涡,“王炀。”这士兵正是吏部侍郎王大人的双生子之一。

王炀仰着脸笑出一排白牙,“殿下!”七歪八扭地行了个礼,跑去给卫思宁牵马。一边把人往城里引一边说话:“林将军他们还没回来,大帅在,但这会儿应该不见人……”

“怎么?”卫思宁顿步。

王炀挠了挠头,“我也不晓得,林将军吩咐的,说任何人都不许去扰大帅,曲大夫正守着帅帐呢。”

卫思宁脑子里疑云更甚,先问了一个最要紧的问题:“你们大帅受伤了?”

王炀摆手:“没有没有,大帅好着呢。”

“曲大夫…?” 谁是曲大夫,守着阿旻做什么?

王炀道:“曲昀曲大夫呐!长得可好看了,军医队里顶顶好看的。医术可好了,顶顶的好。”

“……”卫思宁道:“…带我去找他吧。”

卫思宁解下披风,抖掉一身夜霜。

撩开帅帐就见一人捧着个药盅,在油灯下磨药粉,果然是曲昀。

他踏进帅帐,打了声呼哨,凑趣道:“曲大夫,在忙呢。”

曲昀眯着眼惊愕了一瞬,手下动作未停,唇边绽开一个笑,“不忙不忙,迎贵客要紧。”

卫思宁坐到灯下,环顾了一周,问道:“阿旻呢?”

曲昀将药粉倒进罐子里,下巴朝一个方向点了点,“在里间睡觉。”卫思宁起身就要进去,被曲昀一把抓住胳膊:“看一眼就成,别叫醒他。”嘴角不怀好意地勾起,“余下的出来再同你细说。”

卫思宁暂且按下心头疑虑,进去了。

往里是个比前厅更大一些的卧间,燃着豆大的油灯,阴暗地不行。喻旻睡觉不喜亮光,再离床近些灯光就照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