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的这个地方原本想要避开人多眼杂,现在这情景怎么看都是另一个意思。
夜静无人,自己儿子在一个看起来就是偷情的好地方与另一男人手拉着手,这个打击不知道喻夫人受不受得住。
卫思宁暗自发力想要把手抽出来,又怕动作太大反而引起注意。下一刻又安慰自己今日喻旻穿的是件广袖,或许看起来只是两人站得比较近,应当看不见底下缠在一起的手。
喻夫人将整个身子从门框里移出来,抚着胸口作惊魂未定状,“原是禹王殿下呀,我方才路过看这边无人把手,却有人声,可吓了我一跳。”说完又朝喻旻道:“咦,这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是殿下送我的生辰礼。”喻旻手上使劲压住卫思宁想要逃出去的手,面上笑着问母亲:“好看吧?”
卫思宁:“……”干什么呀!生怕你娘瞧不出端倪吗。
不料喻夫人还真认真凑上去看,还顺带摸了摸,完了衷心赞道:“好看。”
赞完便插着腰朝喻旻囔囔,“禹王殿下特意送礼来,你怎么不把人请进去,往日我就是这样教养你的!”
喻旻心弦一松,忙含笑点头道:“是是是,我错了,这就迎殿下进去。”
“等一等,”喻夫人忽又抬手拦了一把,“站着等我。”
卫思宁:“……”
怎么回事,真没看见吗?听这意思还许他进府了。
他惊魂未定地去瞧喻旻,喻旻回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他此刻惊吓过度脑子转不动,但也能看出来喻旻神色是愉快的。
两人在门边站了一会,卫思宁背上透出一层汗,被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战栗。
“……你娘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等着吧。”
听着这话卫思宁又紧张起来了,一边想着喻夫人其实是被吓疯的可能性有多大。
门再次打开,喻夫人手里多了只托盘,上面放了两只酒杯并一只白瓷酒壶。
门外并排站着的俩人齐齐疑惑对望。
喻夫人一手稳住托盘,另一手往两只空杯里倒酒,而后一人递了一杯。
两人端着酒杯傻站着,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喻夫人一本正经道:“我们家的规矩,这个…这个上门贺喜要先喝一杯再进门,以示诚意。”
喻旻:“……”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规矩?
卫思宁狐疑地偏头看他,似乎也在问他你们家怎么还有这种奇特的规矩。
喻旻道:“喝吧。”
还能咋办呢,今晚要把卫思宁领回家就是掺了泔水他也得喝。
喻夫人紧紧盯着两人喝完,眉开眼笑地让路:“请吧。”
踏进门前喻旻又拉上卫思宁的手,为了试探他故意将动作做地很明显,然而他娘还是一副没瞧见的模样。
喻旻忍不住侧头看他娘。她端着托盘走得端庄又娴静,半点异样也没有。
可刚刚那诡异的酒又是怎么回事。
思索间他放慢了步子,卫思宁还在被喻夫人亲自引进门的震惊中尚未清醒,被他拉着一起落在喻夫人身后几步。
三人绕过西院,进到灯火通明的前院中,喻旻忽然凑近,神神秘秘地问:“你知道方才喝的是什么酒么?”
卫思宁晕晕乎乎,说出一个他猜测 多时的答案:“毒、毒酒?”
嗯,他还是觉得喻夫人要毒死他的可能性比较大。
“……”喻旻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但是藏不住心中雀跃,继续凑上去神神秘秘道:“我也喝了,我娘会毒死我么。什么酒会让两个人一起喝,喝完才准进门的。”
卫思宁满脑门的疑惑掰扯不清,这会也分不出神去猜那是什么酒。
他继续晕乎乎问:“什么酒?”
“回门酒。”
“啥!?”卫思宁冷不丁一下跳起来,嚎出一声险些破音。
前面走着的喻夫人回头看他,“禹王殿下怎么了?”
喻旻道:“没事,踩着只耗子。”
“你、你得臆症了吧,怎么可能!”卫思宁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喻旻摊手道:“我家根本就没有那什么进门喝酒以示诚意的规矩,再说你才是上门来贺的,你喝就够了,为什么要拉着我一起。方才我两次牵你的手,我娘肯定看见了。”
卫思宁这厢还惊魂未定,喻旻又道:“当年你给我写的信被我又拿到北疆了,记得么。当时是我娘给收拾的行李,我方才想着肯定那会她就看见那些信了,过了这么多年也该琢磨出味儿了吧。咱们在北疆那些风风雨雨少不得也要传回盛京,我娘看似没心没肺的模样,想要知道的事情也是有法子知道的。”
卫思宁“……那我们在北疆拜天地的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