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四姐姐,我从这边走一圈看看。”沈姝颜回头,对着她笑了笑。
走远后夜莺低声问:“姑娘,你玉佩呢?”
“我今日便没戴玉佩。”沈姝颜微微抿唇,侧眸瞧她。
今日人多口杂,况且宫宴在华清殿举行,她将那玉佩待着岂不是晃眼得很。临走前她将玉佩摘下交给如绘,特意没有戴上。
慢悠悠的到了石桌边,沈姝颜浅笑着行礼:“江姑娘。”
江幼瑶唇色泛白,整个人隐隐泛着病态感,她莞尔一笑:“沈姑娘?”
“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姝颜对林珩止以外的人从不是一个会退缩的,就像眼下在她看来,江幼瑶与她打了招呼便是愿意与她交谈,所以她可以更进一步。
两人绕过石子路走到隐蔽些的位置,夜莺与江幼瑶的丫鬟远远跟在两人身后。
江幼瑶神色温和,侧眸看她一眼,笑着道:“沈姑娘有话说?”
“五月初,大夫人为哥哥相看了门婚事。”沈姝颜也不拐弯抹角。
江幼瑶面色微变,唇畔的笑容隐隐有些挂不住,“姑娘与我说这些,是何用意?”
“只可惜,哥哥风尘仆仆休假回府,第一件事情便是回绝了这门婚事,且告知大夫人终身不娶。”沈姝颜脚底硌着石子,疼得她脑子清醒:“江姑娘便是哥哥的心上人,姑娘可知?”
“不知。”江幼瑶敛起笑意,眼角耷拉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沈姝颜抿唇,低头盯着脚尖蹭蹭石子地,闷着声音开口道:“四姐姐曾经告诉过我,江公子大婚那日,你与哥哥曾交谈过,被她撞见你满面是泪的模样。”
“我知道我没有任何立场说这些话,但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七尺男儿为了女人红眼的模样。哥哥那夜只为你的名字便红了眼眶,当时我就在想,他是得有多喜欢你啊。”沈姝颜轻声呢喃,江幼瑶诧异的看向她,只见沈姝颜神情恍惚,继而开口:“人这一生短短数十载,若是浪费,当真可惜。”
这番话若从沈卿口中说出来,江幼瑶大抵不会感到诧异,可偏生眼前这个,是比她还要小上一岁的沈姝颜,分明不过十四,可字里行间的语气却像是已然走完这一生酸甜苦辣一般才有的感慨。
江幼瑶嘴里发苦,低声问:“是他叫你来劝我的吗?”
不知为何,沈姝颜从她眼中看到不舍,摇摇头,“没有,他叫我别来打扰你。”
这违心之话说出口,沈姝颜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江幼瑶眼眶泛红,哽着声音低语:“他还记得,他竟当真记得。”
她情绪起伏过大,狼狈的侧身用帕子捂住嘴猛地咳嗽起来,沈姝颜被吓到,急忙上前一步轻抚着她瘦弱的脊背。指下的触感叫她震撼,分明上一回见到她时,侧脸弧度圆润,瞧着便是温柔可人的大家闺秀。
可此刻,沈姝颜轻轻收拢了手指。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沈姝颜抿唇低声问:“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江幼瑶怔住,“你……”
“因为你生病了,所以才不与哥哥在一起,上次是因为你与他说你们之间不可能,叫他别再来打扰你。”沈姝颜将今生前世所有的线索全部融在一起,她眼睛有点酸,喃喃唤她:“江幼瑶……”
“别告诉他。”
江幼瑶扶住沈姝颜的胳膊,祈求道:“我怎么……怎么能让他年纪轻轻就成鳏夫啊。”
这句话直至击中沈姝颜心口,她瞳孔微缩,许久都没有回过神。
临走前江幼瑶多番拜托,沈姝颜心口发沉,应下这件事情。
盛宴将要开始,沈姝颜与林珩止是在门口遇上的。
他似乎专门是在等人,站在华清殿偏门旁的一棵树下静静立着。
沈珍珠瞧见这一幕,笑嘻嘻的与沈姝颜打过招呼后先带着丫鬟进了殿内,想着这几日旬阳王发生的事情,沈姝颜本也打算找个时间见见他,正巧这会儿遇见,思量着过去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