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沈媛是个多么柔情似水的人,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看似柔软实则内心坚硬的小姑娘。
缓了口气继而开口:“朕只是想与你说说话,你是你,也没人能够取代她。”
见皇上这般说,沈姝颜才稍稍咽下郁气。
“那枚玉佩……”皇上欲言又止,思量过后还是开口道:“多年前朕曾将玉佩交由你父亲,若是你愿意嫁入皇室……”
“皇上,臣女不愿。”没等皇上说完话,沈姝颜直截了当的开口。
沈姝颜的眼神带着一目了然的殷切,她的脑子嗡嗡作响,记起上辈子也有过这般的场景,不过是在被册封郡主后赐婚前,曾有次陪他下棋,两人说起了眼下这个话题。
皇上再次愣住:“为何?嫁给朕的皇子不好吗?将来做这一国之母。”
“您与这江山要的是位贤能的储君,能够完成您的大业,完成您接下来的理想,而并非是臣女嫁给谁,谁便能做这储君之位。”沈姝颜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心里发酸,看着年过半百的皇上神色怅惘,她忍不住开口道:“皇上,臣女是庶出,做不了一国之母,也无法母仪天下。”
“臣女心眼很小,容不得旁人与自己分享夫君,与自己互称姐妹。”
“我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
沈姝颜起身,似乎像是下定极大决心一般,撩起裙摆跪在他面前:“皇上,还请您收回当初约定,小姑母与祖母已逝,就让这约定随着一起消散吧。”
她眼睛有些湿,皇上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缓缓抬起手落在她的头顶上拍了两下。
哑着嗓子开口:“好,朕答应你。”
皇上收回手的同时也站起身,他负手而立,高大的身形在她眼前打出一大片阴影,沉声道:“那枚玉佩送给你,就当是……留给你一点念想。”
说罢,就在沈姝颜以为他就要走时,男人俯身握着她的肩膀扶她起来,低声叹息道:“你若是有空,便多来宫中陪陪朕吧,那玉佩戴在身上,宫门的侍卫便不会拦你。”
沈姝颜诧异抬眸,皇上深深看了她一眼。
黝黑眸子里一闪即过的留恋与悲伤压得沈姝颜喘不过来气,她只得点点头。
沈姝颜告辞,带着夜莺出了御花园。
不远处假山后的嬷嬷亲眼瞧见这一切,就连方才两人的对话都尽数听去,她震惊不已,垫着脚尖赶紧离开此处。
皇上余光扫过嬷嬷站的位置,冷嗤一声:“看不出她竟是这般心急。”
“你去告诉皇后,叫她稍后来趟养心殿。”
“是。”贴身太监极会察言观色,眼下瞧见皇上这语气,是当真动了怒。
他又想起早逝的沈皇后,轻叹道:“陛下,您这又是何苦呢。”
“朕早该知道的,她们那样相似,又怎会愿意嫁入皇室与人分享。”皇上低低嗤笑,而后又有些无奈:“朕当真是病了,病了整整十二年。”
找寻白先生一事提上日程,夜莺被沈姝颜托付后当夜便去寻了夜晖,最后还是被林珩止知晓。
刚回府,便被如绘告知:“姑娘,方才五公子院里来人了,说请您回来去一趟他的书房。”
“五哥?”沈姝颜诧异。
眼下沈卿走上仕途,沈祁与大夫人便将心思全都移到他的身上。
从沈卿生辰后,沈姝颜已有数日未与沈睿打过照面,倒是不知今日有何事。
她来不及歇脚又去那边,还没进院落门便看见沈睿挑着唇角望着自己笑。
沈姝颜心头纳闷,扬声道:“五哥笑什么?”
“林珩止在书房等你,你且进去吧。”
沈姝颜脚步一顿,回头扫过夜莺,她急忙连连摇头以示自己并不知情。
想起昨夜夜莺与自己提到的那起事情,不大愿意进去。
沈睿快步走过来握住她的胳膊往前拉:“你看看你,叫你忍着时,你比谁都往前冲得快,回回遇上林珩止,怎的就怂成这般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