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圣旨上的字迹,微微出神。
沈姝颜的确叫他十分意外,他本以为沈媛腹中那个没能出世的是他这辈子的遗憾,却不曾想,他还有个遗失在民间多年的明珠。
他这一生,已经亏欠了太多人。
欠下沈媛与顾璇的已是偿还不清,来生做牛做马他都愿意。
可眼下,惟有沈姝颜,尚且还来得及。
沉吟片刻,提笔在圣旨上落下——嘉和公主。
沈姝颜这一觉睡到傍晚才醒来。
夜莺看着怔怔的抱着被子揉眼睛,笑着递过来杯水:“方才三公子来过了。”
“林珩止?”
她声音又软又细,“他来干嘛?”
“您说三公子来能干嘛。”夜莺偷着笑,等她喝完水才说:“不过见您睡得沉,三公子看了眼就走了。”
沈姝颜穿好鞋子起来,看着满桌子都是她喜欢的吃食,便将林珩止的事情放去一边。
吃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下午做的梦。
看了眼夜莺,她俯下身子凑过来,沈姝颜道:“我下午做了个梦,梦见我是公主。”
夜莺一本正经的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嘀咕:“没烧啊。”
沈姝颜无语,抿唇瞪她。
门被敲响,夜莺过去开门,只见夜晖细细喘着气站在门口。
“哥哥?你怎么来了?”
夜晖沉声道:“六姑娘在吗?出事了。”
沈姝颜闻声站起来,“怎么了?进来说话。”
两人隔着屏风,夜莺探出脑袋在门外张望几眼关上门,回到沈姝颜身边。
“靖王死了。”
沈姝颜手指一颤,快步出了屏风:“什么?”
夜晖见沈姝颜动静过大,他神情也是不大好看:“方才宫里透出来的消息,三公子刚知道叫让小的来传话了。”
“说是靖王得知您安然回京后原路返回,入宫发觉丽妃不见了踪影,被宫女告知长孙熠将丽妃带走,他前去长孙熠的宫里找寻。但正殿门锁着,靖王刚打开门,一枚暗器正中眉心,当时他并无大碍,救下丽妃后没过多时就晕了过去。后来唤了太医来检查,谁知还未把脉,靖王便七窍流血当场死了。”
沈姝颜唇角细细颤抖着,“那丽妃呢?”
“丽妃被救下后,太医告知她靖王没了呼吸,撞墙自尽了。”
夜莺急忙扶住沈姝颜的胳膊,她脑子发晕。
这个长孙熠,当真是临了临了,都还不放过长孙灏。
想起他刚才说的七窍流血,心中有些发怵,抿唇反问:“今日为长孙灏医治的太医是?”
“是江院使。”夜晖如实禀报。
沈姝颜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找时间让江院使来一趟。
让夜莺送走夜晖,沈姝颜撑着桌面坐下,她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竟是不知不觉间,手指无意识的颤抖着。
次日一早,沈姝颜想着去看一看顾璇。
但刚换好衣裳,就被云妈妈唤去了前厅。
还没走近,夜莺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姑娘,那不是您母亲身边的丫鬟吗?”
沈姝颜看她一眼,顺着视线望过去。
见着她心中总是觉得不太踏实,沈姝颜收回目光,快步入了厅内。
顾璇侧着身子坐在位置上,瞧见她来了,起身笑着道:“文歆,母亲与你有话说。”
沈姝颜下意识看了一眼沈祁,只见他面色更是复杂,包括此刻在场的于大夫人,眼中都是还未散尽的震惊。
被顾璇握着手出了门,她轻声道:“怎么了?”
“那日我未曾与你说起过你的父亲,是因为觉得不必要告诉你,免得惹你烦恼。但眼下母亲觉得时机到了,且你将要及笄,也该有资格知道这些事情。”
沈姝颜听着她无关紧要的话,迷茫道:“所以您今日前来,是专门告诉我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