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颜扬唇浅笑,“没事的,我明白您的意思。”
“前些天宫里传来话说让我好生休养不必去谢恩,但如今身子大好,还是需要去一趟的,到那时我会亲自与皇上说清楚的。”
沈珍珠挽着她的胳膊嘀咕:“你若是去了公主府邸住,我可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两人轻声说了阵体己话,马车停了下来。
旬府外头已经有白月候着,沈姝颜先下去。
瞧见她时,白月还愣了一瞬,转而急忙跪下行礼:“嘉和公主万安。”
沈姝颜轻飘飘扫过她免了礼,心中多有不适。
“大姐姐如何了?”沈姝颜问。
白月起身,边带路边说:“郎中说姑娘胎位不正,眼下还没生。”
一行人快步到了院子,旬砚站在院落中央,紧张的来回踱步,而旬夫人与沈今朝其他几位妯娌在跟前陪着。
旬夫人虽说育有三儿一女,可眼下沈今朝这胎可是旬府孙辈第一胎,如何能不重视。
几人给沈姝颜规矩的行了礼,旬夫人道:“还在生,公主与亲家不如坐着先喝杯茶,等等看。”
在外人面前,沈姝颜到底还是晚辈,丝毫不肯越过于大夫人一步。
既然旬夫人这般说了,于大夫人才吭声:“看这形势也只能等着了,为今朝诊脉的郎中在哪里?”
“在房里,隔着屏风看守着呢。”旬夫人急忙回应。
当初沈今朝以庶女之身嫁入旬府,旬夫人丝毫没有瞧不起她,或是偏颇哪个儿媳妇。后来沈今朝回门被沈祁私下训斥一通,她看清形势,在旬府与一众人相处的也是和睦。
当初旬夫人碰上于大夫人还能说身份平起平坐,可如今沈府出了位嘉和公主,门槛蹭蹭涨不说,见了面也得让着一二。
旬夫人这小心思于大夫人看的一清二楚,但她也不是个会拿乔的人。
余光扫过与沈珍珠喝茶低语的沈姝颜,安抚道:“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踏半只脚的事情,你也别太担心。”
继而又唤:“旬砚,没事的,不要自乱阵脚,她生了以后还得靠你呢。”
见她这般为沈今朝着想,旬砚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找了地方坐下。
院子里头一片安静,沈姝颜四处打量,被沈今朝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吓得抖了手指,茶杯晃动,茶水跌出来。
她下意识去看沈珍珠,只见对方也是惊惧不已。
忍不住出声问:“这郎中能行吗?”
旬砚闻声看过来,旬夫人忙不迭道:“是一直给旬府诊脉的郎中。”
沈姝颜拧拧眉,不再说话。
没多时,丫鬟打开门跑出来,带着哭腔道:“孩子倒过来了,三奶奶这会儿用不上力,接生婆说是……难产了。”
旬砚“噌”的一下站起来,他脸色煞白。
沈姝颜被沈珍珠捏紧手指,听着耳边沈珍珠的低声喃喃:“天哪,难产。”
想了想,沈姝颜起身带着夜莺走到一边。
“你去,去把白先生请过来,赶紧的。”
夜莺接了话,转身拔腿就往出跑。
沈姝颜也是悬着一口气,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隔着沈今朝偶尔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沙哑声,沈今朝问她:“夜莺去哪里了?”
“去请郎中。”
白先生还是住在林珩止别院,距离这边不算远,夜莺拉着白先生上了马车。
傍晚时分,人来人往间马车在长街上狂奔。
沈今朝的声音越来越小,旬砚几番忍不住想要冲进去,都被旬夫人拦住。
就在沈姝颜频频回头,夜莺拽着白先生的衣袖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姑娘,白先生来了。”
夜莺喘着气的轻呼声引得院中几人都看过去。
沈姝颜起身快步走到他跟前,扶住白先生的胳膊往主屋门口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