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理亏的林珩止索性不再敛起笑意,反倒是认真地说:“你手上力量不够, 还得再练练。”
沈姝颜今日被他气的咬牙切齿, 平素一贯的冷静也没了,气急败坏的跺脚:“那你来啊。”
林珩止略一挑眉, 收了笑起身漫步走到她身后, 伸出双手拥住她, 大手握着小手, 右手覆上沈姝颜的手背狠狠用力一拉, 弓已满,带着她的手松开,羽箭飞速射出,正中靶心。
这样亲密的动作叫沈姝颜忍不住心悸,红着耳朵颤颤巍巍的软了腿。
林珩止没松开手, 盯着她在太阳下几近透明的红润耳尖,心跳如雷,低声喃喃:“这张弓太大,不适合你,等回京后我给你做一把小巧的让你练手。”
“谁要你的东西了。”沈姝颜嘀嘀咕咕。
林珩止低笑,他明显感觉自己心口变得柔软,快要溢出的情愫将他包围,笑着松开手移开视线:“好好练,早日回京,你四姐姐念叨你多日了。”
提起沈珍珠,沈姝颜终是不再驳他。
用过午饭,林珩止找夜莺有些事,沈姝颜回房休息。
两人站在昨夜沈姝颜去的地方,林珩止盯着不远处的湖面,听夜莺禀报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到时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只有一点叫他格外关注。
沈姝颜是这几年来唯一一个入过练武场的女子,眼下年岁越大,样貌也逐渐长开,不再似年少时面黄肌瘦,也不似前些时候料理得当的圆润模样。身子开始抽条,一袭骑装上身还颇有几分英气利落,再加上她被裴卓亲自照拂,那些外场的汉子只知道练武场有个姑娘,却不知姑娘是何模样。
前几日有人见了一眼,四处传遍后院的姑娘长得水灵,平易近人得很。
眼下沈姝颜倒像个香饽饽一般。
林珩止磨磨牙,疑惑道:“裴卓不管管?”
“怎么管?”夜莺隐忍着笑意,抿唇低声道:“难不成要裴大人挨个挨个的说,叫他们别盯着六姑娘看?眼睛长在人家身上,看什么可由不得咱们管。”
瞧着林珩止一脸吃瘪样,夜莺憋笑。
“三公子,您是不是喜欢六姑娘?”夜莺好奇地询问。
林珩止轻哼一声,没回应。
夜莺心知肚明,倒殊不知有朝一日他堂堂林府三公子竟然会跟着一群素未谋面的汉子争风吃醋。
收拢思绪,林珩止叮咛道:“那边开始有动静了,你不要离她太远。”
“他们如何知道六姑娘在此处?”夜莺奇怪,“来时可是无人知晓的,莫不是出了内奸?”
林珩止眯起眼,俊朗的面容闪过一瞬危险:“这你不用管,我自会处置,你只需好生看顾她便是。”
又在裴府待了两个时辰,赶在天黑前快马入了京。
程烨站在他院子里的鱼塘边轻叹:“又出去了?”
“你怎么在这儿?”林珩止愣怔。
方才他回屋便去换了身衣裳,倒是忽视了旁的。
眼下再看,只怕程烨一早便在这里候着了。
程烨将鱼料尽数丢进去,转身行至他跟前坐下,自顾自的斟满茶:“前些日子我问你夜夜出京做什么你不说,眼下该说了吧?”
林珩止从上回随长孙璟将陇县那地的事情完美解决后,皇上便给了他个从四品的武官,也一道给程烨受封从四品闲职,一上来便是从四品,众人皆知只等他们再为皇帝胜场仗,定会节节高升。
前几日朝廷内出了些事情,百官又以立太子之名争议不休,整日忙的团团转。那夜程烨睡得迷迷糊糊,窗户被人推开翻进来,人影吓得他一个激灵,亮了灯才发现是林珩止。
一连几日都是这状况,弄到最后程烨只得守着烛火等他来了再睡。
林珩止把玩着杯子,扫过他好奇的神情又垂眸:“沈姝颜去了裴卓府上。”
“砰——”杯子被他打翻,里头的茶水漾的到处都是,程烨手忙脚乱的用帕子擦干净,咂舌:“她自己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