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可不傻,这是一开始就准备看她们笑话的吧?
“快啊,愣着做什么?”慕容棠微微皱眉,对于她俩的不动有点不耐烦,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你先来,对,就是你,穿苗色衣服的……不会也没关系,但至少来画一幅,我们在座的可都是有教养的人,段不会笑话你的。”
这话一出,使得原本是玉棠郡主一个人的行为,扯到了亭子里全部的人。
有些认识这陆菀了解其中恩怨的就不乐意了。以为这是玉棠郡主在这儿故意作弄情敌。作弄就作弄吧,将她们扯进来做什么?
不过有些也不认识这人,但听了玉棠的话,也是一阵轻嗤,就这还不笑话?摆明了是在把人当戏子一样看热闹。不过事不关己,她们自然不会为了个不认识的人而去呛郡主。
一边的赵琴早就被玉棠郡主带着明显怒意的声音吓到了,身体甚至不争气的在微微颤抖。
她偏过头,看向陆菀。
可怎么办?早知道,之前就应该一直呆在亭子里不出来的。
陆菀能够感受到赵琴的担忧。她看了看玉棠郡主,那张粉光的唇角一直带着嘲讽。
说实话,陆菀到现在也还是没看懂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她可以确信她是第一次见到这郡主,之前完全不认识啊,自问完全没有得罪她。
所以那戏谑与嘲讽从何而来?
真是太过刺眼!
陆菀不由得粉拳轻握。
算了,画就画吧,又不会少块肉。总比在这里干站着受尽这人肆意嘲讽的强。
如此,陆菀慢慢走上台阶,来到亭子里。
玉石案桌上不是她们聚会时那些糕点水果,而是摆放着名贵的笔墨纸砚。
陆菀垂眸看向案桌上软韧的宣纸,秀眉微蹙,偶尔眨了一下眼。
她在思索要画什么。
时间也不长,她选了一只细管笔,直接在宣纸上涂抹了起来。
毫无章法,凌乱不堪。
慕容棠的鄙夷一闪而过。
刚刚样子装得那么像,哪成想呢,这画得是个什么玩意儿?小户女就是小户女,庸俗不堪,跟那些民女有什么区别?
就这,也配进宫来?
不过见她这般,慕容棠的心情还不错,毕竟叫她过来本就是逗乐的。
在场的人看着也抿嘴想笑,官宦人家,这琴棋书画就算不精通,但至少应该会吧。
到底是些知书达礼的贵女,没笑出声。
不过当画作渐渐成型,坐在陆菀对面的几人渐渐的挑起了眉,看向这画的眼神也认真了几分。
特别是苏雨,甚至是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盯着那画作目不转睛,而后她从对面又来到了前面,一看,更是惊叹不已。
当聚精会神的陆菀勾勒了最后一笔,直接被身旁不知什么时候靠近的人唬了一跳。
还好她忍住了,不然惊呼出声可着实不雅。
“妙!真是妙!”苏雨连声赞叹道。
是一幅人物画,不过寥寥几笔,甚至连人的侧脸都是简略的一笔带过。但单薄轻纱半掩,一朵梅花恰巧飘落,遮住了婉转的眉眼,给人一种轻纱帐内美人迟睡的感觉。
特别是这细腻与一气呵成的笔锋,足以显现作画之人的深厚功底。
但最为精湛的还不是在这里,而是从画作的对面看,却是一幅山水画,远山寒江,孤影隐约。
“这轻纱帐即是远山影,这垂落的玉簪便是那江上客,妙,真是妙!”苏雨不由得再次称赞。
苏雨是太师苏哲的孙女,出自真正的书香世家。她本人更是在文学上造诣颇高,不过二十出头便已成了帝都公认的文学大家。
得她一句称赞,当真是不容易。
旁边的贵女们也渐渐品出味儿来,对着这幅画也是赞不绝口。
笔锋细腻,意境唯美,特别是颠倒过来仍是一副画,不愧是难得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