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鄩想的很好,甚至为了此次偷袭成功,还利用虚设旗帜骗过了李存勖,为偷袭攒足了时间,只是……
他忘了兵书上常说的一句话:
天时地利人和!
准备的再好,再充分,那也只是人和,前面还有天时,地利!
从魏州到晋阳,得经过太行山。而刘鄩也不知是出门前忘了烧香,还是怎么的。
从他一进入太行山脉起,就天降暴雨!
他进了太行山半个月,暴雨就下了半个月!
在平地,天降暴雨尚不可行军,何况在泥泞的山里。
更坑的是,他迷路了。
准确的说是他带大军迷路了!
按理说身为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
可是,刘鄩看着周围绵延起伏的山脉,叹了一口气,这一望无际的山脉,又是暴雨倾盆,连个路标都看不清,想找个方向谈何容易。
再加上带来的粮草已经快用尽,万般无奈之下,刘鄩只好带着大军撤军。
好在沿着原路返回比前进容易多了,兜兜转转一个月,刘鄩居然顺利带着大军从一望无际的太行山中转出来了。
此次偷袭虽然失败,不过好在没太大损失,刘鄩稍微懊恼了一下,就重整大军准备回魏州。
结果刚出太行山,刘鄩就得到一个消息,半个月前,晋王李存勖开拔大营,沿太行山追他去了,现在已经快到晋阳了。
追他的李存勖大军反而走到他们的前面!(李存勖走的路是对的,刘鄩因为迷路走错了路。)
得知此消息的刘鄩不但没生气,反而大喜。
昔日官渡之战,袁绍为何一败涂地?
乌巢被烧也!
而今临清就是晋军的屯粮之处,若烧了临清的粮草,那……
刘鄩当即开拔大军,朝临清赶去。
而此刻,临清只有:
卢程、张宪、冯道三个文官和不足一万的守备军。 “怎么办, 怎么办……”正堂上,卢程搓着手,火急火燎地在屋里转圈。
下首,张宪在指挥着粮官将城外粮仓堆积的粮食都搬回城内。而冯道,正在外堂和几个押运粮草的偏将研究城内的布防。
“喂喂喂,”卢程抬头看到张宪,顿时气不大一处出,“这都什么时候, 刘鄩大军都快到城门口了,你咋还有时间管那些粮草。”
“那不管扔在城外用来资敌吗?”张宪正因许多粮草无法搬回不得不烧毁心疼,直接怼道。
卢程一噎,刚要发火,可想到现在的处境,顿时弱了三分。
“可要那刘鄩真攻下临清,这城内的粮草还不是一样资敌!”
张宪:……
这种危急时刻,你能别乌鸦嘴吗?
哪怕乌鸦嘴, 能别扰乱军心么!
张宪气的直瞪眼。
“那支使大人您说现在该怎么办?”
“如今这里危险, 不如咱们先撤吧,等……”卢程忙提议道。
还没等卢程说完,张宪直接打断, “撤?支使大人是想逃跑?”
卢程忙摇头, “对方有六万大军, 咱这守备不过万人, 我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
“安危?”张宪冷笑, “支使大人可知这临清储存了多少粮食?这里,光大麦就有十万担,是咱们整个晋军半个月的口粮,是咱们晋军后方、成德赵王王镕、北平王王处直三处筹粮,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才转运来的,此处一丢,魏州大军的粮草就断了,支使大人可记得魏州那几万将士的性命?”
“可刘鄩是带着六万大军来的,本官也想守,可这怎么守得住?”卢程急得拍手。
“守不住也得守,支使大人别忘了,您身为支使,有看守粮草之职,若是逃了,可是临阵逃脱,临阵脱逃按军法当斩!”
一个“斩”字,让卢程一哆嗦。
想到以他堂兄卢质的面子,只怕也按不下临阵脱逃的罪名,卢程终于歇了逃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