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酥总算是得了空,小声笑道:“殿下既然主动代劳,姑娘你就安心歇息就是。”
沈琼略一犹豫,最后还是偷懒的心思占了上风,换了衣裳后便到床上歇息去了。就如乐央长公主先前所说,她的确没必要为了所谓的规矩瞻前顾后,大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裴明彻的好。
才一沾枕头,沈琼便被睡意拖进了梦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听到身边的动静,勉强睁开眼来,恰对上裴明彻的笑眼。
“料理好了?”沈琼含糊地问了声。
“嗯。”裴明彻将她往里边抱了些,空出些枕头来,在一边躺了下来。
他其实并没困意,只是想着同沈琼黏在一处。
沈琼在他这目光的注视下,略微清醒了些,好奇道:“你是怎么同宫人们说的?”
沈琼原以为,裴明彻兴许会说什么“今后见了太子妃,便如同见了我,不可怠慢”之类的话,结果却听他笑道:“我说,今后这东宫诸事,皆是太子妃说了算。连我都听太子妃的,至于他们该听谁的,心中应当都有数。”
“你……”沈琼忍不住笑了起来,“赶明儿宫人们怕是就要传了,殿下竟然惧内。”
“这原就是实话,”裴明彻绕了缕长发,亲昵道,“我什么都听你的。” 许是看在他新婚的份上, 皇上近来压根没给裴明彻指派什么事情, 这么久以来难得捞着段清闲的时日,裴明彻每日下朝之后便立即回东宫来, 同沈琼腻在一处, 倒像是要将这些年错过的光景都补回来似的,又像是回到了当年在锦城时。
沈琼嫁来东宫后, 汤圆也被抱了过来,它刚到陌生的地方不大习惯, 总是想要黏在沈琼身边, 但奈何抢不过裴明彻,时常会被赶出寝殿。
因着这个缘故,汤圆再见着裴明彻之时也不似先前那般亲近了,甚至颇为仇视。
“汤圆, ”沈琼将汤圆费劲扒拉裴明彻外袍的爪子给捏了回来, 威胁道,“不准挠人。”
汤圆没好气地转过头去, 不再看裴明彻, 只是往沈琼怀中钻了钻。
“让桃酥抱汤圆出去晒晒太阳, 四下看看, ”裴明彻一本正经道, “它还是要习惯这边的,总不能一直黏在你身边。”
这话说得义正辞严,但沈琼又岂会听不出他的私心,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汤圆还是当年你送我的呢, 怎么现在还要同它‘争宠’不成?”
裴明彻凑近了些,含笑道:“我只是想要你多看看我。”
沈琼对他这眼神再熟悉不过,一见着便下意识地觉着腰酸,将怀中的汤圆抱得更紧了些:“不要。”
食髓知味是人之常情,沈琼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两人体力悬殊,初时的滋味再怎么好,到后来也都累得仿佛去了半条命似的,实在是不大受得住。
裴明彻知道她昨夜累着了,便也没勉强,只是又笑道:“来下局棋吧。”
沈琼松了口气:“好。”
两人在一处时常对弈,沈琼对裴明彻一贯的棋风所有了解,知己知彼,渐渐地赢的次数倒是比先前要多上不少,闲暇时愈发喜欢同他下棋练手。
她的心算能力随早逝的母亲,在做生意与下棋上可谓是天赋异禀,进步也很快。
常常是一局棋,一晌就过去了。
及至午后,沈琼同裴明彻道:“先前约好了,我要陪皇后娘娘听戏去,就不陪你了。”
裴明彻应了声,见她在梳妆台前坐定了,心中又突然生出个想法来:“我来给你上妆,如何?”
画眉算是闺房之乐,当年在锦城之时,裴明彻就曾经为她上妆,沈琼略一犹豫便点头应了下来,并没让宫女进来伺候。
裴明彻拿了黛笔,一手轻轻地挑起沈琼的下巴,并没直接上手去画,而是虚虚地比划了几下。
他有一手好画工,美人图画得也是信手拈来,上妆与这作画是有相似之处的,再加上沈琼原就生得好,所以倒也不算是多为难的事。
沈琼怀中抱着汤圆,仰头由着裴明彻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