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这么一问, 无非是想切入徐州话题。
傅辛夷愣了下:“莫非掌柜以前是徐州人士?”
掌柜摇摇头:“算不得徐州人士,住在徐州上方一些。但家里妻子是徐州人士,后来不幸跟着我北上来了京城,远离娘家。谁想徐州现在会出这样的事情。”
做生意的人熟人多,住在徐州附近,那说明他认识不少徐州人士。难怪掌柜脸色如此之差。
傅辛夷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安慰一声:“陛下已派了人过去,想来会尽快处理好徐州一事。掌柜不要太过担心,否则回头伤了身子。”
掌柜已是笑都笑不出来,只郁郁朝着傅辛夷点了头:“今天主要是想问问傅小姐可否先一步将部分钱给我。要是能早些,我想直下徐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傅辛夷顿了顿:“这得看我们吴掌柜那儿有没有闲钱。”
掌柜忙点头。
傅辛夷看向了吴掌柜。
吴掌柜管理着花铺账本,对店里的收支情况了然于心。他知道花铺近来收入很好,但鲜花买卖,花败落的成本也很高,每日都有盈余,可算上最初开店成本,还没回本。
他略一思索,决定实话实说:“小姐能提前给出一半的买房钱,再多的话,花铺周转不过来。”
傅辛夷点了头:“那就给一半吧。”
她朝着掌柜笑了笑:“掌柜先拿去一半。我们到时候约个时间约个地方,我再叫人将剩下的钱送过去。徐州不远,送这笔钱的路费,我这里出就是。”
掌柜是想要去帮忙的,她怎么都不会在这个时候为难人。
掌柜一听,忙站起身来拱手感恩:“谢过傅小姐。傅小姐心善,在下谨记于心!”
傅辛夷跟着起身,也怕掌柜后头难以收到钱:“要是掌柜没能收到钱,等徐州事情结束,可以直接来傅府寻我。要是成功收到了钱,我们互相写个凭证,各自留证。”
她这个说法让掌柜更是少了些后顾之忧,再度连连感谢。
吴掌柜听着傅辛夷的意思,带着这位掌柜去柜台那儿取钱:“近来去徐州路引好办一些,但前往徐州路上危险,掌柜这些钱千万不要外露。灾患时期,百姓良善和恶劣的都多,路上或许还有劫匪。能和人一道走就尽可能和人一道走。”
大家都是生意人,平时满嘴利益,到了这会儿,也忍不住同情提点两句。
掌柜千恩万谢,神情好了点,这才和傅辛夷告别离开。
花铺内任欣颖见了全程,小声问傅辛夷:“小姐,近来可要多接一些单子?”
傅辛夷朝着任欣颖点了头:“这些天你跟着我一块儿学做画。做些平价的售卖。清供买花的人逐渐多起来,他们不差钱,就是要花好看,最好还有点特色,这些劳烦吴掌柜挑花的时候专门选一批,额外卖。”
两人一起应下。
傅辛夷将事情安排妥当,转头就出门又去了趟书铺。
京城卖书的人很多,多喜欢卖流行的诗集、杂文、话本。听说前些时日还有人想要做报刊,但是最后没有能做成功。
报刊这东西,简直让傅辛夷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时间。原来在这么早以前,就已经有人看到了报刊的力量?开始对报刊下手了?
她虽然困惑,但也没钱去折腾这些。她还是得先找些处理水患后治田的书籍,然后说服傅尚书让她离家。
……
转眼七天过去。
书房内的角落里堆了不少的花画,此刻都蒙上了红布,就等人过来将其运走。
房间窗门全开着,散去了一些过于浓重的花香。
蜜蜂和蝴蝶纷纷被花香吸引,想要靠近书房,又被书房门口撒着的草药味道给熏着,只能在门口窗口徘徊或者停驻。
书房内,傅辛夷揉了揉自己有点发酸的胳膊,再看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这张纸。
纸上写满了关于水患之后的田地处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