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很多人会选择做一些干花,直接捆在一起当装饰,亦或者买点玻璃瓶塞进去当装饰。她见过成本更低廉的人,还会选择直接批发一些蛋糕塑料盒,装干花和手办。
人的创造力无穷无尽。
傅辛夷动作没停,取了一张纸和一个壶。她将纸撕碎了倒入壶中,搅匀,做成纸浆。纸和水要有一定的比例,不同的纸需要的水不同,傅辛夷也是头一回尝试用自己习字的纸来做所需的纸浆。
顾姨娘在边上看得认真。
傅辛夷的动作干净利落,还带着一股子的温柔,看起来非常舒服。她将混合均匀的纸浆倒入一点在碗中,用勺子再搅拌了一下,确定纸浆已达到自己预想的粘稠度。
良珠从边上递上一个小姐让她准备的木框架,先一步好奇:“小姐今天是要做什么?”
傅辛夷回答了她的问话:“做几个书签。”
良珠眼内带着和顾姨娘一样的兴致勃勃。
木框架中扯了一块布,木框和布和在一块儿的造型像是要用来刺绣。傅辛夷在木框下垫了很深的盘子,把壶里的纸浆倒入到木框架里。不快不慢,从边沿先倒,再慢慢倒到中间处,平铺成一片。
水流透过布流到底下盘子中,木框中仅遗留下湿透了的纸浆。
傅辛夷见木框架中有了一层纸浆后,放下壶,拿起勺子。为了确保纸浆厚薄差不多,她不停用勺子轻轻压着表面,填补部分镂空的地。等压得差不多了,她再将准备好的干花取过来,一片片的花瓣往纸浆上放。
她花瓣选取的是那些最细小的平整碎花瓣,美观又不会由于花瓣过大或弯曲而影响最终成品。
橙红色正红色的碎花瓣分散在整个纸面上,看着就好看。只是已成花干的花短时间内又被润湿,让一旁的良珠觉得有一点无法理解。
良珠没问,顾姨娘也没问。她们虽然对面前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却是极为安静观看着,不敢打扰傅辛夷丝毫。
傅辛夷将干花花瓣放好,又取了碗和勺子,将余下的纸浆一道浇到木框架中。
下方盘换了两轮,确保不会有水溢出。
木框架里的纸浆经过这两轮覆盖,已有了一定的厚度。
此刻干花被裹挟在纸浆中,看着有种清新美感,让围观的两人都禁不住多看两下。要不是现在还不能上手,她们可能早伸手过来摸一摸碰一碰了。
傅辛夷等木框架里的水几近滤不出布面,这才抬头和顾姨娘说道:“接下去放干就好。不能太阳暴晒。”
顾姨娘望着纸,想着以前的事:“你娘以前也喜欢做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念的同样的书,也不知怎么就比别人都想得出。”
她说完这话,自责起来:“哎,老说过去的事干什么。”
傅辛夷将木框架拿起,上下晃动一下,让残存的水再滤出点:“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老说过去的事,以后的路才会走得更顺畅。”
如果没有下毒这回事,傅家管教仆役就不会那么严苛,卢旺申毁坏傅辛夷名誉的事就会成真。
顾姨娘想到这点,应了一声:“辛夷说得对。”
傅辛夷把木框架拿到阴凉处隔着,让它自然被风干。
回到原位,她让良珠又拿出了一个木框架,在木框架下头贴竹片。
顾姨娘问傅辛夷:“这又是做什么?”
傅辛夷回答:“做个底框,回头等干花做好了,直接可以放到木框里头来。”
顾姨娘看着这粗糙的木框架,一时间无法想象最后的成品。不过家里的家具一样如此,没有拼接上漆时丑得可以,拼接上漆之后仿佛变了个玩意。能工巧匠就是能将这些原本粗糙的东西,变成精致的工艺品。
“叩叩——”
傅辛夷温和吩咐:“进。”
书房外守着的小丫头走进来,到顾姨娘身边行礼:“姨娘、小姐,老爷前厅有客,是梁大人。他提早来送年礼。”
顾姨娘恍然:“啊,今年来这么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