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_作者:荔枝很甜(157)

2020-05-05 荔枝很甜

    这话像是打开了水阀,一声低弱的哽咽,姑娘的眼泪像断了线,当着他的面溃堤成河。

    “皇上不想要。”她带着破碎的哭声,断断续续道:“我只是同她,同她长的像而已,我又不是她……”

    闻恕顿了一下,覆在她后脑勺的手都僵住。

    “你说什么?”

    “我不是她,只恰好生了张相似的脸,有幸得皇上疼爱而已,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她哽咽着道。

    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能得恩宠,却不配得子嗣。

    不怪她会如此想,有些东西未搬到明面上,悄无声息藏在心底时,连藏着心事的主人都不知自己能有多介怀。

    就如她后来再也未提及过那画中人,就如,她佯装忘了他夜里吻她时,喊的那声宋宋。

    而一旦有了契机,往事重忆,才知一直都心有芥蒂。

    闻恕手心发凉,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眉心颦起,“不是这样。”

    男人闭了闭眼,索性破罐子破摔,再睁眼时,掰过付茗颂的下巴,一字一字道:“我没拿你当替身,你和她大有不同,我从前心里是她,现在心里是你,难道不成吗?”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道:“我若是说,你比那幅画要紧,你信不信?”

    付茗颂泪眼朦胧的望着他,用眼神传达了三个字——她不信。

    —

    日头彻底落下,连余晖都所剩无几。

    就这样的天儿,元禄硬是走出了一身汗,他捧着手里的竹筒往昭阳宫走,活像上供似的,一点不敢将手里的宝贝磕着碰着。

    至殿内,他绕过一个莫名其妙的火盆,低头将竹筒呈上。

    闻恕侧头瞧了身边的人一眼,淡淡道:“点了。”

    啊,啊?

    元禄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抬头,询问道:“点,点了?”

    男人睨了他一眼,耐着性子道:“点了。”

    付茗颂瞪大眸子,攥紧手心,似是不信这幅画真会被丢进火盆里。

    可真当元禄从竹筒里将画像抽出来,摊开,小心翼翼丢置火盆中,那画中人的脸,顿时烧起一团火时,她终于坐不住,起身便要上前将画像救下。

    闻恕眼疾手快拉住她,扣着她的肩道:“现在信不信?”

    付茗颂张口,像被点了哑穴,忽然吐不出一个字来,缓缓偏头,就见那幅陈年旧画,渐成灰烬。

    但此刻,元禄的心思最为复杂。

    他惆怅又释然的盯着火盆瞧,伺候皇上的这些年,头两年,皇上还是太子,这画被安置在东宫的床榻旁,睁眼便能瞧见。

    后来,皇上登基,政务繁忙,这画便被挪至御书房,往画前一站,能站两个时辰。

    元禄常常觉得,皇上约莫是要同这画过一辈子。

    宫里的妃嫔长相,皆按着画中人来找,他以为皇后胜在长得更像而已。

    现下,元禄心里只有一个大胆的念头——

    不是皇后像这画中人,而是皇后,本就是这画中人。

    人都在眼前了,画的意义便没了。

    此时,素心脚步踌躇,从殿外进来。

    她看付茗颂眼下深红,想解释一二,可又不是时候,只好道:“皇上,李太医到。”

    “宣。”

    他拽着她的手腕,强行将人摁在椅子上,“你好好听,不信朕,总要信太医。”

    李太医跪地在前,元禄将那小半块美人香递上给他,他的神色陡然一变,还猜测不出前因后果,那便是傻了。

    他抬头询问似的望向闻恕,“皇上?”

    闻恕抬了下下巴,“说吧,一字一句,一五一十,同皇后说清楚。”

    李太医颔首,目光移向付茗颂,心中打了个腹稿,尽力说清道:“微臣给娘娘把脉时,便提过娘娘多梦,气血两虚,只微臣担忧娘娘思虑过重,话便未说全,气虚体弱,不宜受孕,哪怕是有幸怀上龙嗣,也未必能平安诞下,届时,只怕大伤元气,这美人香乃避子香中少有不伤身的,也是微臣,提议皇上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