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下来,她实在累了,这样你追我挡的游戏她不想再继续了。
因此,她故意当着左悠年的面刺激他,冷声道:“还有剩饭,小侯爷要不要吃?”
说完,她安静地等着他甩手离去。
她这样故意羞辱陆谨沉,还是在他一直视若情敌的左悠年面前,她想他这下肯定要被气坏了,总该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可是,陆谨沉却是沉默地一怔,随即,紧绷的下颌线僵硬地动了动:“吃。”
“陆谨沉!”薛镜宁脸色立变。
他疯了吗!
左悠年平静的眸子也闪过一丝诧色,别说堂堂小侯爷一生从未吃过剩饭了,他们三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不只是剩饭,这是羞.辱!
他要承下这羞辱?
见到薛镜宁露出紧张的神色,陆谨沉的眼底却浮上了笑意。
她终究是在乎自己的。
他就是要跟她赌,赌她的在乎。
便是真的要吃剩饭,能让她闪过一丝心疼,对他的态度软下半分,他也吃。
对她,他就是这么偏执。
薛镜宁嘴唇抖动着,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失态,转向左悠年:“天色已暗,殿下回去休息吧。”
左悠年微微一讶。
他留在这里,是给陆谨沉更大的羞.辱,所以薛镜宁想先让他离去。
薛镜宁纵然已经与陆谨沉和离,但是在关键时刻,她心里还是潜意识地护住陆谨沉,而他依旧是外人。
左悠年心头掠过些微失落,随即被很快掩去。
他与薛镜宁相处时间不长,而薛镜宁与陆谨沉可是做了将近一年的夫妻,此刻薛镜宁的做法也是人之常情。
当然,他也没有羞.辱别人的爱好,便淡淡一笑道:“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随即便走出了院子,留他们两个单独说话。
待左悠年走入了对面的随心居后,薛镜宁才将目光转回陆谨沉身上。
“好了,他已经走了,你安心了吗?”薛镜宁知道陆谨沉就是气不过她和左悠年独处,“夜已深了,小侯爷也请回吧。”
她冷着脸关门。
陆谨沉伸出手挡住门:“不是说有剩饭吗?我要吃,让我进门。”
“陆谨沉你这个疯子!”薛镜宁浑身颤抖。
他还记不记得他是靖安侯府的小侯爷啊,他还记不记得他身上的骄傲?
他怎么可以自寻羞.辱!
陆谨沉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薛镜宁,我要跟你一起吃饭,哪怕是剩饭我也吃。”
“好!”薛镜宁也被他气疯了,“你要吃,那就吃个够!”
薛镜宁头也不回地领着他去厨房。
折柳院没有专门的膳厅,好在厨房够大,便在厨房安置了一张方桌。
方才那顿饭其实她、左悠年和雪扇三个人吃的,只是雪扇拘于自己的丫鬟身份,说什么也不肯与左悠年一桌吃饭,于是支了个矮几,在旁边吃的。
再说了,她和左悠年是清清白白的君子之交,便是单独吃饭又怎么样?
陆谨沉就因为这个缘故发疯成这样!
她本来就没打算跟他解释什么,这下更气得不想解释,他要误会就误会,他要发疯就发疯罢!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了厨房,却见雪扇已经勤快地收拾好了方桌,将剩饭都已尽数地倒入泔水桶,正在擦拭桌面。
薛镜宁一怔,一瞬间竟不想承认自己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恨自己这般心软,回头讥声道:“剩饭已经倒入泔水桶了,小侯爷还要吃吗?”
陆谨沉牢牢盯着她,认真道:“只要你说一声,泔水桶的我也吃。”
“陆谨沉,你不要发疯了!”薛镜宁再也绷不住情绪,声音扬起。
陆谨沉道:“我没有在发疯,我是认真的。”
薛镜宁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勉强维持着理智:“雪扇,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