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耍我?”薛镜宁看出来了,在陆谨沉耳边咬牙切齿。
陆谨沉越发心情愉悦:“我逗一逗你,心情就好。心情好了,自然命中率高。”
“哼。”薛镜宁故意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倒也没再追究他刚刚故意吓自己。
她拿来第三根,陆谨沉又准确无误地命中了。
接着便是第四根、第五根、第六根……
一根根投入陶壶中,摊主的脸色一点点变差,周围百姓则越发情绪高涨,摊子周围聚拢起越来越多的人。
直到第十根鸡毛毽飞入陶壶中,周围爆发出一阵阵欢呼,都在夸耀陆谨沉厉害。
薛镜宁也高兴极了,亲自去给他取下黑布。
黑布慢慢落下,两人四目相对。
周围是震天响的欢呼,可是这一刻陆谨沉眼里只有薛镜宁。
“表哥,你真的好厉害呀。”一声娇笑在这欢呼声中格外突兀,因此一下便吸引了陆谨沉和薛镜宁的目光。
——是秦之眉。
秦之眉也在这围观的人群中,笑望着陆谨沉。
想到不久前因为她引发了自己与薛镜宁的争吵,陆谨沉面上闪过一丝莫名的异色。
这时候,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秦之眉突然被拥挤的人群挤上了前。
“表哥——”她惊叫一声,忽地睁大眼睛,脚下一扭,马上要跌倒了。
“表妹!”陆谨沉顿时紧张,连忙扑过来救她。
薛镜宁见秦之眉要倒地,那瞬间什么也没想,下意识地便冲上来帮忙。
两人一起扑上去,陆谨沉为了拉住秦之眉,手肘便将薛镜宁撞到了一边。
周围围观的人太多,薛镜宁差点被撞入汹涌的人潮中,险些摔倒在地。
若真是被撞翻在地,很有可能就会被踩踏而亡。
陆谨沉扶住了秦之眉,才想到这点,连忙回身去寻薛镜宁,见薛镜宁已经稳住了身子,这才一阵后怕。
“表哥,我的脚、我的脚好像又扭伤了。”秦之眉忽然皱着眉,几乎要哭出来,“前些日子脚扭伤了,本来就还没好,怪我自己贪玩,又偷偷溜出来,身边连个丫鬟都没带。现下脚又扭伤了,怎么办?”
陆谨沉和薛镜宁今晚出来,身边也没带一个人。
可是此刻薛镜宁到底安然无恙,而秦之眉却伤了脚。
陆谨沉心下做了决定。
扭头对薛镜宁道:“你——”
薛镜宁打断他:“我明白了。”
她退后了一步,与他们两人拉开距离:“我自己回去,你送秦姑娘回去吧。”
她不是故作大方的假意谦让,而是从陆谨沉的眼睛里看到了决定,让陆谨沉亲自说出来那可就太难堪了,所以她宁愿自己说出口。
“抱歉……”陆谨沉一时歉疚不已,“她伤了脚,一个人是没办法回去的,我先送她回去,你在这等我,不要独自回去,我很快回来接你。”
薛镜宁淡淡一笑:“好。”
她笑得这般自然,好像很体谅似的,陆谨沉却觉得有些不安。
“表哥……我的脚好疼……”秦之眉似乎撑不住了,弓着身子好减轻另一只脚的压力,哭得梨花带雨。
“你在这里等我。”陆谨沉看了一眼薛镜宁,头也不回地走向秦之眉,扶起她绕开众人,渐渐远去。
薛镜宁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慢悠悠地一个人往侯府走去。
刚刚陆谨沉对她的好都是假的,秦之眉一出现,一下子就没有了。
当陆谨沉急匆匆地赶回投壶摊子处时,摊主正在收摊子,而薛镜宁却不见踪影。
“她呢?跟我一块来的姑娘呢?”陆谨沉一把抓住摊主的胳膊。
摊主想起先前的那一幕,他说身边的姑娘是他“夫人”,最后却先送“表妹”回去,啧啧,眼睛不由得露出了鄙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