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的丁溪等三人见状急忙赶回来接住后退的薛听潮“先生,我们快走!”
此时,砖瓦、房屋包括僵硬的行尸,或由灵力幻化而成、或由灵力驱动的物体统统转化为供温锦程使用的魔力。而他的修为也在疯狂的抽取魔力中,由渡劫期巅峰飙升至大乘期。
薛听潮退至苗从殊所在的位置,直接对他说“丛殊,我不知道他是你什么人,但他现在已经入魔,完全失去理智、且与这片小世界同化。小世界崩塌,很快便会化作灵力风暴,他现在已经变成没有自我思想、沦为储存魔力的容器。”
“你跟我走,我带你出去。”顿了顿,他说“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苗从殊直拒“不用。”此时心脏和肾在比谁抖得更快。
他力持镇定,按住现任的手,捧起他的手掌心,真诚的说“我道侣修为比你高、灵器比你多,需要救助的人比你少因为就我一个。再说你我非亲非故没有任何关系,说得太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苗从殊寒毛直竖,不知为何仿佛能够感觉到郁浮黎此刻平静表面下,那压抑在大海深处的疯狂。
他头皮发麻,急忙忙表示“而我和我家老郁情比金坚、忠贞不渝、比翼双飞……总之就是同生死、共患难,统一战线不变换!”
看!这决心!这深情!这表态!
没有人能拒绝!
是什么促使他如此感人肺腑的发言?
——是爱情!!
苗从殊“我和我家老郁,是心动、是喜欢、是爱情……”是套路。
虽说是套路,但爱的圈套也很甜美。
薛听潮“……”良久,他说“若你有一日和他分开,可来蓬莱找我。”
苗从殊内心在哭泣还得告诉自己要坚强,他告诉郁浮黎“我和他关系平平。”现在已经结仇!
“没关系,回头再说。”郁浮黎挺大度,他看向薛听潮“仙人血脉的确所剩无几,可我想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也并非不能。”
薛听潮未有反应,他身旁一个蓬莱仙宗门人冲动,先一步上前“你想和整个蓬莱仙宗为敌?”
“为敌?”郁浮黎抬手盖在苗从殊头顶,把他按在自己怀里,突然掐住这出头鸟的脑袋,直接拧了下来。尸体和头一起被当成垃圾似的扔掉,他随手掐起大拇指和中指朝薛听潮的方向弹了下,同时说“蓬莱仙宗的胆气长进不少,人蠢这点却没变。”
薛听潮迅速挡下这一击,发觉这攻击竟是直冲识海,当下便用蓬莱仙法调动仙人血脉抵挡这波攻击。
不过一次交手,他需费尽力气动用血脉抵抗,而对于郁浮黎而言,仅动了下手指。
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都退下。”薛听潮呵斥身后蓬莱仙宗剩下的两人,目送苗从殊越过他身边,忽然开口“我不是没找过你。”
苗从殊正和按在头顶那只坚如磐石的手作斗争,闻言抽空回答他“你是个好人,但凡事要尽量看开些,生活还要继续。”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他像是会回头的那种人吗?
所谓前任,等于垃圾。
谁会为路边的垃圾停留?反正他不会。
苗从殊一向爱得坦荡,渣得更是明明白白。他补刀“我想说的是,既然你要走,不妨留句祝福给我们?”
薛听潮登时无言,他盯着苗从殊的后脑勺看,而后者连看都不愿回头看他一眼。
他似乎真的不喜欢了。
意识到这点的薛听潮动了动手指,心脏有些闷痛,他在此时却不太明白这种感觉缘何而生。
丁溪握拳,压抑怒火“丛殊,你别太过分!”
他既恐惧郁浮黎,又担忧薛听潮,忍住胆寒向前走,想拽住苗从殊可还未靠近便被凭空出现的青色火焰自脚底烧到头颅。
眨眼间便烧成白色的灰烬,扬洒在空中,速度快得无人反应过来。
苗从殊恰巧扒开头顶的手,回头便见这一幕,不由愣住猝不及防。
丁溪死了。
这个薛听潮最疯狂的拥趸者,曾经最排斥、仇恨他的人,此刻死得随意、死无全尸。
他回头看郁浮黎,望进他琉璃色的眼眸,不知为何可见到内里恐怖扭曲恍如无尽混沌的深黑。
“苗苗怕不怕?”
他听见郁浮黎温柔询问,而唯一存活的蓬莱仙宗门人失声喊了句‘丁师兄’便怕得再不能言语。
“应该不怕。”
薛听潮瞳孔紧缩,背过身擦拭嘴边的鲜血,向来温和慈悲的表情此时消失无踪,变成无机质的冰冷,夹杂一丝狠戾偏执。
剩下的蓬莱仙宗门人看了眼空中的骨灰,又看向地下尸首分离的同门,犹豫片刻迅速追上薛听潮牢牢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