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闵家人胁迫我接近你、暗害你,本来我的确会这么做,但是有了这样的变数,我若再帮着他们才是自寻死路。”
王彦淡淡一哂:“难道你眼下的所作所为不是自寻死路么?”
魏婧一噎,笑里带了几分苦涩道:“有句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想要保全魏家和我自己,除了求得大人您的庇护,别无他法。”
魏婧一抬手,其中一个护卫突然拔刀抵住了刘明远的脖子。
“王大人,小女子所求不多,只希望您能保住魏家。”
“怎么个保法?”
王彦微微抬眸,令魏婧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此刻才拿正眼看了她一回。
“对大人来说,实在是易如反掌,其他的法子都不保险,思来想去,唯有一条路可走——”魏婧凝视着他温润淡静的眸子,白玉一般的脸上浮现出动人的红晕,“只要您……娶了我,您与魏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往后自然不得不要护着魏家,对我来说,这才是最保险的一条路。”
刘明远瞪大了眼。
王彦浅笑着摇头:“谁说我娶了你就会护着魏家?”
魏婧一愣,又听他道:“你要杀他便杀吧,锦衣卫本就视死如归、以义为先,只求你的人下手快些,别让他走得太痛苦。”
魏婧脸色难看道:“难道那竹箧你也不管了?今日你若不允我,我的人便会立马去状告你贪污受贿,届时你……”
王彦掸了掸袍子坐下,面不改色:“我当官当得也很烦了,流放一下,见识一下咱们大越朝的大好山河,也不错。”
魏婧嘴唇蠕动了半天,忽而道:“大人说的恐怕不是真心话吧,你若真的毫不在乎,何必只身犯险?”
王彦:“朋友一场,总要送他最后一程。”
刘明远白眼一翻,险些气昏过去。
魏婧僵在原地,终于笑不出来了:“没想到,王大人这样通达。”
王彦看她一眼:“魏姑娘,你若要使美人计,实在不该前脚断了明远的手指来威胁我,你若要威胁我,也实在不该提什么叫我娶你的话。此两种下策放到一处用,实在不美。”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闷哼,那持刀的护卫竟应声倒地,昏迷不醒。
魏婧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另一名护卫迅速拔刀四顾,下一瞬,却以同样的情形晕厥过去。
魏婧大叫:“来人!”
半晌,无人回应。
四下静得,落针可闻。
她扭头对王彦怒目冷笑:“信上分明有言,要你一个人过来,你竟……看来王侍郎也不过尔尔!”
王彦恍若未闻,走去解开了刘明远身上的绳子,拿掉了他嘴里的布头。
刘明远粗喘了一口气,从地上跳起来,瞪着魏婧道:“你这……”
魏婧往后瑟缩了几步,此刻她已是面如土色,只是强自镇定罢了:“怎么,你们两个身为男子,莫非要以多欺少,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成?”
刘明远:“我呸,就你还弱女子,老子就没见过比你还心狠手辣的娘们儿!”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给砍掉的那截断指,就恨不得也在这个女人身上割一道肉下来。
魏婧退至墙角,仍不能信,又高喊了数声,却始终没有回应。
“怎么可能……”
她盯住王彦:“你到底做了什么?”
门外的三十余暗卫,是他们魏家唯一的筹码,如今却……
这不可能。
王彦弯起手指,在案上敲了敲。
片刻,两道玄影飘然落下。二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迥然不同。
魏婧看到那高挑之人,神色便由愤怒不信变为惊恐畏惧。
刘明远也面露吃惊:“你怎么会……”
旁边的赵泽倒也罢了,谢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屈尊来救他?
谢晋受不了被一个八尺大汉这样面露感动地凝视,冷声道:“我可不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