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时你明明占了上风,却莫名其妙的摔进水里……”澜璟还没说话,凌风却突然张了张嘴,惊愕的向他望去,“是为了去捡这个坠子?”
黎玄冷冷的剜了他一眼,凌风立刻捂住嘴,尴尬的缩了缩脖子。
他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他说的……是真的?!”澜璟却没有放过此事的打算,拼命睁大双眼,用那琥珀色的瞳仁一动不动的向他望去,“所以你这剑伤也是那个时候受的?”
“呃……嗯。”黎玄知道瞒不住了,只好轻轻点了点头,避重就轻的默默转移话题道,“幸亏还来得及捡回来,这要是沉到江里,可就……”
还没等他说完,澜璟便含着泪一把抓过那个坠子,作势就要往出扔。
凌风一看这架势,急忙准备冲到街上去捡。
谁知黎玄眼疾手快,当即攥住了他的手,让他丝毫也挣脱不开。
“我送你这个,是要让它护你,佑你,不是用它来害你性命的!!”澜璟紧紧攥着那玉坠,指节都在用力中隐隐泛起一抹青白,他扬起头看着黎玄那深邃的黑眸,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你送了我,就是我的。”黎玄用拇指缓缓抹去他的泪水,把他紧紧揽进怀里,轻吻着他的发丝道,“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吗?!”
“莫非……”黎玄故意顿了顿,覆在他耳边轻笑着打趣道,“你看我这么宝贝它,吃醋了不成?”
澜璟顿时破涕为笑,恨恨的把那玉坠塞回他的手中,泪眼模糊的斜眸剜了他一眼,揶揄道:“自然是醋的,它可以天天躺在你怀里,贴着你胸口,我又怎么比得上。”
黎玄伸手揽住他的头,柔柔的垂了眸,在他眉眼间轻舔浅啄的亲吻了几下,直到澜璟有些迷离的轻喘起来,才哑着嗓子覆在他耳畔低声呢喃道:“你可以夜夜哭着叫我夫君,它却不能。”
澜璟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急忙侧头向着邱阳二人看去,不知道黎玄方才的话有没有被他们听见。
却见邱阳微微红了脸,低头不语的看着地面,凌风则欲盖弥彰的单手扶着额头,掩饰般的向街市中间望去。
澜璟狠狠瞪了他一眼,兀自干咳了两声,才正色道:“这镇子不小,不知有没有金玉钱庄的分号。”
“有的,方才似乎就有路过,走得急也不十分真切。”凌风迟疑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属下……属下这就去‘弄’点银子回来……”
凌风小心的扫了一眼黎玄,踌躇片刻终于选了这样一个字眼。邱阳原本低着头,却突然扬起脸向他看去,认认真真的劝阻道:“凌风哥,父亲曾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算我们现在穷的没钱住店,也……也不要行偷盗之事……”
他侧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江水,怯怯的低声道:“我……我可以去捕些鱼拿到市集上去卖……”
敢情他是把自己当小偷了?!
凌风看了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便把手臂架到他的肩膀上,歪头揶揄道:“一条鱼卖多少钱?”
“呃……大概二十文钱……”邱阳认认真真的在心里算了算,颦眉低语道。
“那一间最普通的客房一晚上多少钱?”凌风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客栈,继续打趣道。
“唔……大约一两银子……”他微微红了脸,头却越垂越深,有些尴尬的揉搓着身上的粗布衣襟。
“所以,等你把五十条鱼抓住,再卖出去,莫不是要让我们在江边冻上几天?”凌风笑得没心没肺,却完全没注意到邱阳早已红到耳根的小脸。
“不要欺负他了。”澜璟看着邱阳可怜巴巴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去把这玉佩当了吧。”
凌风抱拳行礼刚要动身,却被黎玄堪堪唤停了脚步。他将手伸进衣襟,费力的摸了半天,才从衣物的夹层中掏出一张被水泡过银票来。
“这个是临行前陛下特意命楚统领送来的银票,刚好是金玉钱庄的。”黎玄将那张皱皱巴巴的纸轻轻展开,字迹倒是还清晰可见,便转手递到了凌风面前,“直接去兑银子就好,玉佩不要当了。”
“皇兄为何让楚潇给你,却不给我?!”澜璟满脸不爽的轻哼了一声,想起那天楚潇来送别时二人的亲昵举动,仍然有种醋意渐浓的感觉,便黑着脸继续反驳道。
“要是给了你,只怕不知何时就被花光了,哪里还有应急的作用。”黎玄抚了抚他墨色的长发,浅笑道,“我带你去江边走走,让邱阳也跟着凌风去吧。”
澜璟对他那低沉的嗓音丝毫没有抵抗能力,只是这么稍稍一哄,他便立刻弃甲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