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出门的时候,岑饮乐又提了一次。
三思想到昨晚城中发生的各种命案,决定事不宜迟,今日就把兵器给他添上。
三思回到高商客栈与卫三止会和,二人一同前往闹市。
登封人尚武的很多,同时江湖人来往频繁,因此城中有一条大名鼎鼎的金石街,坐落在城西的市集——荣昌坊里,一整条街上的店铺有三分之一都是卖各种兵器的,还有铁匠当场接生意,武馆棋馆,三教九流,一应俱全。整个登封,大约除了秦楼楚馆之地,就是这片地方人最多。
卫三止瞧见路边有同行正打着个招展坐地看相,差点没想当场跟人家摆个摊子做邻居,被三思及时拉了回来,自觉十分可惜。
三思才往里头走一点,就有小姑娘捧着新编的花环凑上来卖,三思婉拒了那小姑娘,紧接着又有老太太上前来哄她买香囊的,三思被那一大堆香囊熏得简直要昏过去,连忙拖着卫三止进了一家店铺。
进门的时候没注意,走进来了仔细打量才发现,这家店居然是卖鞭子的。
三思和卫三止都是这辈子头一回见到如此之多花样的鞭子,各种材质,各种长短,各种用途,有挂墙上装饰用的华而不实的款式,有鞭子上长倒刺的,有一个柄配好几条鞭的,看得三思他们啧啧称奇。店老板就是做鞭子的手艺人,正一边坐在店铺里头的小凳上敲敲打打,一边跟蹲在前面的女客人说些什么。他手底下敲打的是一根皮鞭,看着不太像是兵器,倒像是一根马鞭。
店老板见他们进来,打了个照面,示意他们自己看,继续跟那女客人说话。
“……她是一路跟着那人走的?您确定?”女客人问。
“我也就看了一会儿。那客人当时进来的时候一身的花瓣,进来之后随便看了看店里的东西——小的做生意这么多年了,懂行的不懂行的,要买的不要买的,小的瞄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客人估计压根只是进来找个暂时落脚的地方,那女娃娃是在她身后走进来的。那客人在店里转了两圈,什么也没买就走了,那女娃娃在店里稍微待了一会儿,也一下子就走了。你说,一个那么丁点儿大的小女娃娃,能对我店里的东西有什么兴趣?她顶多买个抽陀螺的绳子就算了。唉,你这么问我,我也没法确定就是跟踪,反正我看着像是。”老板一边“叮叮叮叮”地将那皮鞭翻来覆去地敲,一边道,“唉,谁能知道他就那么死了呢?”
这是在讨论昨夜的命案?
三思的目光挪向那位穿着红衣的女客人,微微歪了一下头——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她走过去,问道:“请问,您说的是昨晚的事吗?昨晚荣昌坊也出了人命?”
店老板的和那红衣女子同时扭过头来。
红衣女子:“哎?”
三思指着她,惊讶道:“兰茕!”
此人正是前几日在酒楼里碰巧认识的碧落教三护法兰茕。
兰茕见到三思也很意外。
三思:“你这是……在打听昨晚发生的事?”
兰茕:“你不知道荣昌坊死了人?你住在哪片地方?出了命案吗?”
三思道:“高商客栈挺太平的,但距离我们客栈不远,有另一家客栈,是明湖派下榻的,有一位弟子死于非命,是吊死的。”
这时候店老板插话道:“全城到处都出事啦,官府吓得脚软,赶集似的办案。我们这条街,昨晚死了位年轻公子,是被人割喉而死。那位公子从我这店里出去没多久就出了这事,搞得我这儿一上午就已经有三拨官差来过了。”
店老板的神色很苦恼,似是为了那年轻公子不幸殒命而痛心,同时又被官府查案烦得慌。
三思看了一眼老板,又看向兰茕,稍微放低了声音,避免旁人听见她的话:“你查这件事,是你们教主授意的,还是你自作主张?”
兰茕看了她一会儿:“这无可奉告。我只能告诉你,昨晚登封城内一共七起命案,我查到现在,发现每一起命案都与一个穿红裙子的看着七八岁的小女娃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