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你晚上吃了什么?羊肉?可太膻了。”
耿玉瑾:“……”
“是这个味道。”三思放开他的袖子,笃定道。
虞知行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耿琉璃身上是这个味道?”
“不错。”三思道,“耿琉璃身上还有其他一些果香花香,和这个味道混在一起,让它变得没那么明显,但可以确认是它。而且……”
她看了虞知行一眼,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而且,那一夜在花车上,她闻到的也是这个味道。
虞知行没看懂她目光中传递出的意思,但察觉到了她有话不方便说出口。
耿玉瑾关心的则是另外一件事:“能闻出是什么药吗?”
三思捏着他的袖子再闻了闻,道:“有一两种闻得出来,其他的都不常见。”她见耿玉瑾神色有些失望,“别急呀,我们还有隐藏高手。”
耿玉瑾:“谁?”
于是,下一刻,在梦乡里咂着嘴的卫三止就被粗暴地摇醒,一睁眼看见三个头凑在自己床前,差点没吓得尿裤子,待看清是三思他们,三指道长再好的脾气也被点炸了:“大晚上的,连耗子都不出街了,你们来贫道这儿是索命来的吗!”
耿玉瑾道:“卫道长此言差矣,在下来的路上还窥见白虹观的周姑娘和青年才俊幽会,如此晴朗的月夜,正该三五好友成群相聚,千万不能辜负了才是。”
三思:“周静池和人幽会?你怕不是看错了?”
耿玉瑾:“这等损人清誉之事,在下可万万不敢胡编乱造。方才嘴快说漏了,还请诸位千万别说出去。”
卫三止兴致勃勃:“和谁幽会看清了没?”
耿玉瑾:“没瞧见脸,实属抱歉。”
卫三止下床穿鞋:“走走走,这会儿说不定还在,带贫道去看一眼。”
三思:“你不怕有鬼上街索你的命吗?快给我坐下,闻闻这个。”
卫三止看着三思抓住耿玉瑾的衣袖怼到自己脸前,登时一脸一言难尽:“你们明宗的习俗怎的如此怪异,这是什么贫道没听闻过的交友方式吗?贫道不是断——”
耿玉瑾:“我也不是断袖,所以道长赶紧闻闻看,味道撑不了太久,散了就没机会了。”
卫三止看了看三思,看了看虞知行,最后看了看耿玉瑾,后者将袖子继续往他跟前送了送。
他万分为难地凑过去,闻了一下。
三思:“如何?”
卫三止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的为难渐渐褪了,继而自己抓起耿玉瑾的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耿玉瑾的嗓音有些绷紧:“是什么药,可辨得出?”
卫三止皱着眉,搓了搓耿玉瑾的袖子,再闻了一下:“这好像,不是药啊。” 三人皆愣了一下。
“点个灯点个灯。”卫三止下床, 拉着耿玉瑾的袖子来到桌边, 就着烛光看了看。
那袖子上染了一层浅浅的褐色,在烛光下透明。
耿玉瑾试探地道:“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应当只是汤药吧?”
虞知行问道:“你来之前有没有打听过?你家里人是如何说的?”
耿玉瑾道:“问过了,她身边的侍女说是大夫开给她补气的。其实这东西耿琉璃并不是今天才喝,我看她平时基本每日都要喝一碗。”
三思凑过来:“不是药是什么?总不能是毒吧?”
“是药……”卫三止观察了片刻, 再拉着那袖口放在自己鼻端闻着, “我是说,这药不是寻常意义上治病的药。这里头的几味药材,都不是补气的,反倒有淤塞穴道, 软筋泻火之用。”
“什么……意思?”三思没听太明白。
“意思就是, 耿琉璃吃的这个虽然不是毒药,但也与毒药差不多了。”虞知行倒是听懂了, 却不理解为何要这么做,看向卫三止, “能推测出用药的原因吗?”
卫三止道:“正常人不会用这种东西,尤其是习武之人。此方于身体没有什么实际损害, 但对于习武之人,尤其是精修内家功法之人而言, 非常不利于修行——不知道你姐用的多少剂量的药, 就贫道看来,若是剂量下得很大,估计过个数月,你姐一身内功就被清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