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类_作者:谈树(39)

2020-05-07 谈树

    三思唏嘘:“若要按你这个样貌来对比,过得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虞知行皮笑肉不笑:“这不是关键。”

    “那关键是什么?”

    “关键此人从小扎在男人堆里习武,力大无穷,还爱找人过招。”

    三思:“……”其实我也有这关键。

    “打架喝酒摸鱼爬树偷鸟蛋打山鸡无一不会无一不精,音律歌舞女红刺绣一概不会,根本不似个姑娘,就是个猴。”

    三思:“……”咱俩这朋友还是别做了吧。

    一口气说完,虞知行状似怅然般叹了口气:“幸好我们已经多年未见,不然我可能活不到及冠。”

    三思看着他展颜微笑的模样,不知为何想动手砸碎他露出的两排大白牙。

    她费尽浑身力气克制住自己的拳头,再耗尽十八年的涵养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那真是恭喜。”

    衷心祝愿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出门吃趟夜宵,二人各自捂着一颗想切磋的心营造出一副相谈甚欢的表象,这个过程过于消耗体力,连店老板特地加的牛肉都无法弥补。二人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回到了客栈。

    焦浪及早掏了虞知行的钱袋,出手阔绰,给己方三人各要了一间上房,弄得为防郭询闹事而挤在一个房间里的两名官差频频眼红。

    吩咐了小二打好热水,二人上楼,各自在房门口停下。

    三思随口问道:“你为何要同我一起去连州?”

    虞知行一早编好了说辞就为防着她这一句,对答如流:“我有个朋友在那儿,前不久成了亲,本来就要去拜访,跟你顺路而已。”

    三思推开门,一脚跨进去。

    虞知行见她没说话,忍不住道了声:“白天累了,早点睡。”

    “骗人。”三思忽然转身,从门里探出来。

    虞知行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手指甲掐在了门板上。

    “我看你是跟兰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什么朋友,信你就有鬼。”三思哼了一声,关门落锁。

    虞知行在原地站了好半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摇头莞尔,也去洗洗睡了。

    半夜。

    客栈前柜,店小二塌着背,撑着下巴打盹,抹布早已超过肩膀落到地上,哈喇子流了一手。

    门槛边趴着的黄狗尾巴晃了晃,忽然站起来,吠了两声,戛然而止。

    店小二被迷迷糊糊地吵醒,远远地看了一眼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黄狗,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刚才好像是被狗叫吵醒的?

    他没有多想,就睡了回去。若此时他能起身走近一些,就能发现黄狗的肚皮已经不再起伏——死了。    一道黑影闪进客栈,一路摸上二楼尽头的房间,悄悄地从窗户纸吹进迷烟,片刻后推开门,面对着三个熟睡的人。匕首在寂静的屋子里泛出冷冷的寒光。

    正上方一层之隔的床榻上,焦浪及倏地睁开眼。

    郭询房中,一双习武之人的脚跨过打地铺的两名捕快,一步步地接近床榻。

    匕首举起,下方就是郭询。

    黑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忽然,这双眼目光一利,飞快翻身,从身后劈来的剑风堪堪擦过其躯体。

    斧剑砍进床柱,整张床蓦地一震。

    但房中被迷晕的三人仍旧纹丝不动。

    焦浪及的冷笑中带着一丝兴奋,盯着那警惕的黑衣人仿佛猎物:“好样的,把人弄疯这么久,现在才想到灭口,是不是晚了点?”话音刚落,他一把拔出斧剑,那重逾千斤的凶器在他手里如同玩物,向黑衣人飞快刺去。

    黑衣人的目标明显是要刺杀郭询,并不直接与焦浪及对上。客栈的房间空间太小,一方面斧剑施展不开,另一方面黑衣人也很难避让,后者练练向床上人事不知的郭询放出暗器,皆被焦浪及挡下。二人来回过了十几招,黑衣人忽然失去了耐性,冲焦浪及撒了一把毒钉,焦浪及骂了句娘,飞快用斧剑格挡,眼见郭询就要被紧跟而来的匕首扎死,正欲大怒,却见一道细线一闪而过,“叮”地一声,偷袭的匕首转而扎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