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名自称寅良之人,对我说曾救过你。”
“寅良?”
“……”
清州关家。
关珠珠被一向和善的大夫人罚跪在祠堂里。
事情源于太守的夫人在与大夫人姜氏闲聊时,说起城外乞丐聚众生乱一事。
也方知太守夫人特意前来拜访的原因。是徐太守在那夜围杀乞丐之后,才调查到在城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布粥事件与‘清州三少’、关家小姐都有关系。
若是其它人少不得要吃个半月的牢饭,偏偏是私交极好的两家不好处理,只能让自家夫人去与大夫人说说。也提一下那位自称入城寻亲却又大肆布粥的小女子关素素,找上关家人,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太守夫人在将这些事情悉数告知了大夫人后,又不动声色打听了一下关常欣的近况,并半开玩笑的提出想见这个儿媳。
结果自然是被婉拒了。
……
祠堂的地面冰凉。
即便有蔳团垫在膝盖下,稍稍跪得久了一点,向来矜持娇柔的关珠珠就有些受不住了;她心里恨透了那个叫素素的,恨若非对方背信向太守供出大家,大夫人怎会将气撒到她的身上?又怎会害得她被街坊的流言蜚语缠身?被与那些肮脏的乞丐相提并论,要她以后还如何在清州立足?!
心中的怨恨。
像一根梗在心口的尖刺让她拔之不掉!
却完全忘记了是自己去见那些乞丐,去恶意煽动、才造成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
“母亲,是珠珠有错,不该一时心善被说服,与三妹妹一同掺和宝玉他们的事。”
“也是珠珠有错,不该在那日没留意三妹妹离家的心思,害母亲难过至此。”
“母亲罚珠珠什么,珠珠都毫无怨言,可唯有一事,珠珠如何也不肯认,那些聚众□□的乞丐,与珠珠毫无系,是那关素素在抹黑女儿名声啊!”
声声句句。
浓浓悲切不似作伪。
关珠珠挺直了身子跪在那里泪如雨下,带着一种凛凛清骨般的倔强与坚持,“母亲若不肯相信,请派人找到那关素素,珠珠要亲自与她对质,问她,为何要背信,将大家拉下水!”
她从大夫人的问罪中知道一些当夜关素素的说辞,但只是疑惑为何那么巧,也是姓关,却没往别的地方想……
“姑娘家,闲言碎语本就难防,你们偏要去生事端,施什么粥,可怜什么乞丐,现在惹得一身腥带回家来好了!”
“无风不起浪,若不掺和,怎会被拉下水?流言蜚语难止,只会越传越宽。”
“不知道的还会背地里说我这个嫡母不好,教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来!”
关珠珠被骂得脸色发白跪在那里摇摇欲坠。她是那么的在乎名声,不敢想象那些流言蜚语被传得人尽皆知的场面。
大夫人气在头上看着二姑娘的样子也不心软。只是想起女儿,心里一阵阵失望痛楚,也没有半点有用的消息传回,“怪我素日里,对你们总是宽厚……”说着,又想到了那个关素素。
不知为何。
有些心烦意乱。
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心里堵得慌,她得尽快找到人送回庵堂里去! 大夫人离开祠堂后, 又让人将当日接触过关素素的青衣门房叫来问话。
其实都问过一遍了。
没问出什么来当时就罚了那门房月钱。
但现在事情迫在眉睫。
她不能由着那关素素在清州城里作妖, 只能将唯一知情人又找来问话。
被带上来的青衣门房。
仍是支支唔唔说不上什么有用的消息。短短片刻, 已是满头大汗,看得坐在座位上的大夫人脸色越来越沉, “看门的差事虽轻,却不容轻忽,你一问三不知,实在是不中用!”
一句不中用。
让青衣门房面如死灰, 匍匐于地,神情如同死了爹娘一般绝望;他不能再在府上当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