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是把手伸到京城来了!伸向老五,伸向国师……她,倒底又想做什么!
皇帝心里越想越烦躁,拿在手里的奏折也看不下去,随手就扔回了桌案上。继而揉着有些疲惫而隐隐胀痛的额头,往后一靠,闻着挂在身后上方的药墨香。
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便不由得想到了老大的几分好,念在心中;又想到皇后提起为老大选妃。
选的是关尚书的大女儿……
又想到关尚书的二女儿。
刚刚放松了一点的心情又烦躁起来了。只要一想到是元台山那位的人,他就耿耿于怀难安……
得想个办法才行。
“来人,传国师入宫。” 天渐露鱼白。
晨辉下, 山脉起伏, 大地壮阔。一队自太白山方向而来的神秘队伍, 渐渐进入天成皇朝地界。
人数不多,不过数十人, 却都是堪比武林高手的精锐。行步无声。
他们或中年、或老者,衣着一至,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披着白色的披风斗笠, 以一种隐隐透着玄机的位置包围着中间的马车缓步而行。
马车整体为月辉的白色。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制,结构也与寻常马车不太一样,车壁四周, 雕刻着晦涩难懂的古老花纹。
四角挂着一些白色轻纱与银铃。迎风而舞,奇异的韵律。
他们行走速度看起来不快。
但在晨雾中一步一挪移,一步一隐现, 缩地成寸一般, 整体的移动速度就变得惊人的快。
若有人看到这般惊骇世俗的画面, 必会以之为妖邪。
白色的马车里隐有明亮的光影透出, 渗着红意,极净而邪,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只能看到一抹极为优美而圣洁的窈窕身影倒映在珠帘。
莹莹生辉。
“圣女,有消息传来, 叛徒已现……聚集在京城。他们虽无法感应三途径的波动, 但若让他们寻到圣子, 再寻三途径只是时间问题。”
低而轻的声音, 常人难听闻。
风拂铃动。
马车里传出的声音,悦耳空灵、又飘渺如天音。
“当三途径再一次被打开之时,我,便能确定位置;叛族者,将再无回归的机会……权欲之争,所带来的动乱,不该再染指圣境。”
“圣女所言,极是。”
“叛族者踏出第一步时,便已是迈向死亡。天佑圣族,长存永世,当三途再度回归之际,叛族者将彻底消失,一切前景便将明朗。”
极尽温柔,亦极尽圣洁。
……
御书房。
皇帝召来了国师想商讨怎么处理那位关二小姐。但又不便具体明说,他与元台山那位的陈年往事恩怨,如今还活着的、知晓的人不多。
因元台山那位而对从元台山归来的关素素心有顾忌这种事,实在不好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皇帝对元台山那位的畏惧、知道者,更是寥寥无几。除了太后、知子莫若母,大约没人知道。甚至连他自己也不肯承认这一点;毕竟他是皇帝,怎能畏惧一个远离京城的帝姬呢?
他自认为国师也是不知情的。
毕竟……国师九君恒是在后来才出现、涉足于朝堂,又怎会知道皇族内部鲜为人知的过往?
“可知朕召你来何事?”
不能开门见山直接说,只能旁敲侧击进入话题。
九君恒看似恭敬,“臣不知……望陛下解惑。”
皇帝看着他正色道:“朕听说,国师在寿典之日,与关尚书的二女儿有过交集?”
说起这事。
皇帝心里也有些疑惑。他特意让人查了一下,方知国师在大庭广众下将人送回关府的事情……怎么看,也不像国师会有的行径,若近女色,又怎会到现在才表现出来?
何况还是……
“确实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