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床。
走在屋子里。
打量着每一处、每一件物什。似想借由此来想起点什么,但无所获,这些崭新的家具、与那些丫环口中的公子,他全无半点记忆印象可言。
心底那丝虚无飘渺的期待,得不到回应,他已无心再呆下去。
离开……
国师府。
一片张灯结彩,入眼飘红挂绿。极尽奢华与喜庆,连府里一向谨慎而少言的丫环仆妇们,都露出了少有的欢声笑语。
毕竟,是这般喜庆的事儿,又有国师大人吩咐过不得怠慢,府中上下这几日都鲜活了些。
“这些是新夫人的衣服,都是京城里时兴的款式,不同颜色、季节与场合穿的别弄错了。”
“好咧。”
“对了,还有这些头面首饰,听说新夫人比较喜欢素雅点的……”
下人们在忙碌着。
角落里,一抹素白的身影现,是悄无声息潜府中的元华,她看着这一切,心情难言,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
这样的事本不该感觉到意外,毕竟皇帝已经下旨,无论其意为何,至少表象还是要做的。她则一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没有真正将自己代入其中,可如今至身于此地,看着、听着,方才有了一种这一切,都与自己有关的奇异感觉。
一阵清风拂过。
一朵红色的绢花落到她手心。看着精致漂亮的绢花,她微微有些分神了……
直到有人靠近的脚步,才收回心神,化作残影一晃,快似风中烟云,在正卖力挂灯笼的下人只以为是一阵风刮过时,已过长廊,停到九君恒的院子里。
比起别处的热闹喜庆,这里才算安静些;华丽的房间里没人,香炉未燃,镂空的花纹冰冷,只有残留的淡淡幽香弥漫着。
看来……他也许没有回来。不然,现在该是瘫在这间屋子里喝酒,而不是半点踪迹也无。
心里这样想着。
她不紧不慢在桌椅前坐下来。反正来了,也不急着离开,只在心里若有所思的想着,他若一夜未归会往何处去?
从姬怀瑜的描述中他除了异状发作,未受太重的伤,应无危险。
他毕竟是他。
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不会轻遇险境……
时间分秒流逝。
窗外渐渐透进绚丽的彩霞云光。元华从深层思索中退出来,眸光扫过华丽空旷的屋子,无心再呆下去,起身欲离时,无意间看到放在桌案上紫色佛珠,一颗,细细的红绳串着……
没多想。
伸手拿回,如取已物。只将那朵红色的绢花放到了桌案上。
离开。 三皇子被禁足。
宁妃在皇帝跟前求情无用后, 只得回头去劝自个的宝贝儿子;认了罚, 不要再闹脾气, 等皇帝气消了,就没事了。
三皇子那里听得进去?
对皇帝有怨言,摔了好几套名贵的茶具。
宁妃拿他没办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遣退在院里伺候的下人。免得三皇子那些口不择言的诨话被听去。
院里的下人很多。
个个年轻貌美。
宁妃很是见不怪。甚至打心底里觉得, 就是这些不安份的小蹄子勾引了儿子,不然她好好一个儿子怎会变得这般迷色。
有心想管。
偏儿子又喜欢。
为人母, 也不好在这种事情上管太宽。将一院子的莺莺燕燕赶出去后, 又苦口婆心的劝三皇子……就在这时, 宁妃的兄弟, 也就是三皇子的舅舅意外而至。
宁妃与这位娘家兄长的关系还算不错。也时常会召入宫中闲话家常,了解一下家里面的事情,不过来三皇子府邸, 倒是极少有的事情。并且, 非单独前往, 身边还带了一个像高人打扮的人。
一问之下。
方知是一名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