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忘掉了什么、或者还记得什么,回到国师府,必然会用最快的速度了解。而了解了局势,自然会有一定应对之招。
在她心念之间。
侧身对着角落里的九君怛,在点燃灯盏后,不紧不慢的转身朝角落的方向而去。他俊美而妖冶的脸上,神情看起来,极为自然,似乎只是在寻找什么药材而已。
然而——
几乎已溶于阴影里的浅色清影却动了!
自角落里惊鸿一掠而出!
呼——
风起。
她发丝一瞬扬起,划过耳畔;影随身动,以一种快到不及眨眼的速度,扬手抬袖。袖中灌风,露出半截白皙如雪的手臂,纤细白皙的手指拂过架子上,气劲一弹!
他们二人之间。
只隔着一个堆满药瓶的雕花檀木架子。药架厚重,药瓶遮掩视线,从九君恒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瞬间自暗处掠出的残影,及几瓶朝自己劈头盖脸飞来的药瓶!
瓶塞离口。
药粉尽出!
伴随着一道极为古怪的柔绵之力难消。不能轻易以内力震开,尽管是自己弄出来的东西,九君恒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芒。只见他一个迅速而流畅的旋身,抬手扬袖间,已将袭来的药粉都卷开!
看着退入另一排药架后的灰色清影,也不急,就这么一步一步地慢慢逼近对方。
嘴角微扬。
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
是暗藏危机的诱惑。像清辉月色里盛开的樱粟花,极尽迷人,也极尽危险而致命。
他逼近角度。
以将元华任何能夺路而出的生路封死。然而,元华也没打算就这么空手而归,在他逼近时,还分心看了一眼药架上。
心念随动,又是几个药瓶‘哧哧’弹出,各色粉末,刹那如射而去;身后的纱帘子,也猛然随风扬起,将她身影笼罩在内!
同一时间——
一道紫色身影如光而至!快如极光闪电,剑气即发,带着刺眼的光耀,如有实质,毫不留情的朝纱帘后的清影逼命而去!
尽管只是剑气。
却比比寻常兵器更为锋利、危险致命,快如电光火石,就算元华能避开它们、能抵挡得住,也挡不住他指间的杀机。
唰——
他凝于指尖的剑意,似星光麦芒细微,一点也不显眼,未接触到纱帘,扩散的细小光影,就已在纱帘上划开一道口子!
弧度如月,切口平整,划破的不仅是纱帘,更是那股拦阻在前的绵柔古怪气劲。
也因为纱帘被划破的角度、恰到好处,露出隐匿在后面之人的……眼睛。没有惊慌、没有害怕,极其柔和平静的眉眼。明亮的眸子,像夜空里被揉碎的星辰,漂亮而迷离,美得让他微微有些失神。
以至于,本该划过她脖颈的剑意杀机,偏离了轨迹,擦过她耳畔飘扬的发丝。
也斩断了几簇发丝。
“轰--”
落在墙壁上。
崩飞的石屑木块中,划下一道狰狞的缺口。本是石壁加以木材包裹的坚硬墙壁,已经完全穿透,可以看到隔壁的景象。一片极其华丽而富丽堂皇的明亮房间,紫檀木桌案、榻椅、精美的镂空香炉,以及……
那朵漂亮绢花。
隔在两人之间的纱帘被这股力量绞碎,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元华在杀招近身时淡淡看着他没动;在杀招险险越过落于身后、墙体应声裂时,抬手就是一掌打向他。当然,也只是虚招一晃,将他逼退时,身影一闪,掠向旁边的药架,抓住一个浅蓝色小玉瓶就想走。
“呵……”
九君恒眸中危险的光芒一闪而逝,笑得也有些漫不经心,然而,无形中却有种凌人的窒息感从他身上透出来!显然,他被她这种明目张胆拿他东西的举动给惹到了。
“拿了就想走?未免太没有礼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