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银一愣,“您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这世上除了他,谁会教女人自己去报仇。要换我,早就提刀替人姑娘去了。现而今,我倒是真看不懂他了。不惜担大过救你性命,让你陪着他住在清谈居,还请大夫来看你……我还以为他这老光棍儿是要开大窍了,结果,就是为了把你也拖到他那道上去,你别理他,真活该他独死!”
说完,他又觉得话好像说过了,忙拍了拍后脖子。
“不过也是,他这人就这样……”
究竟是哪样呢,话到嘴边,又说不上来。
反正自从认识张铎以后,他再也没有遇见过和他相似的人。
从前陈孝活着的时候,似乎还有个对照。
清俊疏朗的名门公子,和身世坎坷的权臣后代,一个身在玄雅之境,受万人追捧,一个手段狠辣,受满城诟病。
清流,浊浆。
泾渭分明,互为映衬,互为佐证。
可自从陈孝死后,人们谈及张铎,都不知从何评起。
失去了一个绝对清白的佐证,他做的事,就变得道理混沌起来。
虽是替天子行杀伐,大逆不道。但却也为家国御外敌,舍身忘死。
是以没有一个人认可他,但也没有人敢斥责他。
而他也从不屑于剖白自己。
赵谦当真说不上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公子以前一直都这样吗?”
赵谦闻言回过神来,反问道:“啊?什么样?”
“这样……”
她悄悄看了一眼清谈居,拿捏了一回言辞,轻声道:“这样对待……女人。”
赵谦笑道:“从来没有过,除了他妹妹张平宣,张退寒从来不和女人接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26 21:41:54~2019-12-28 22:27: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月桂花糕 6瓶;糖珞珞 2瓶;宾语赋格、茕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从来不与女子接触。”
席银在心中默复了一遍此话,随即朝清谈居中望了一眼。
十几日的回忆如浮光掠影。
张铎这个人的饮食起居,和清谈居中陈设一样,十分很简单。
喝寻常的茶,熏香也只烧沉香。
平日过午不食。从来不吃果子,不吃糕点,但一日两餐,皆是无肉不欢。
不过,即便他是这样一个啖肉饮血的人,他对席银从来没有起过一丝肉/欲,哪怕二人衣衫不整,皮肉相挨时,他也就如同一副无灵的骨架,静静地坐着。
甚至直接斥过她,不准她在他的面前发/浪,于是在他身边呆得久了,她竟也开始收缩起少女心中那些,存在阴阳之间,湿漉漉的妄念来。
赵谦见她陷于沉思之中不说话,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回神啊姑娘。”
“是。”
想得是些春水流腻的事,猛然被打断了多少有些窘迫。
赵谦只当她在自己面前局促,笑道:“我又不是张退寒,你别这么害怕,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咱们路上慢慢说。不过……先得让你受点委屈。”
“什么委屈。”
赵谦抓了抓脑袋,“既然要带你去洛阳狱见识,那你就得有个逃犯的模样。”
说完他转身走向江凌:“上回我落在西馆的镣铐张退寒搁哪儿你晓得吗?”
江凌道:“奴收着。”
“成勒 。”
赵谦伸出手来,“正好。”
***
今日正是二月初洛阳城的斗草会,药香满城,铜驼御道上人来人往。
赵谦牵着马,席银带着镣铐坐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