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觉得好笑是他想起了他自己,怕是当初他也如此时,圣皇也是这般瞧他的。自以为做的好,实则那点小心思旁人瞧的分明。
“叫圣皇教你,他的马术说来比我好。”
周璩靖立时撒娇道:“不要不要,我喜欢堂舅,堂舅教我罢。”
赵澜能瞧见周璩靖说话的时候偷偷看了圣皇一眼,见圣皇对他如此说果然露出几分笑意,这才粘他粘的更厉害。
这小家伙,真的是个人精啊。
他知晓他母亲早亡,将他养大到两岁的是赵姬。入宫后,稍稍懂事几分就知道他实在无依无靠,圣皇子嗣众多,对他也并未有太多的父子之情。
他能有如今地位,全部仰仗这位堂舅。
认知了这一点之后,周璩靖就知道自己该讨好谁了。
他跟他堂舅的命运是共同的,他堂舅一日是圣皇放在手心的人,他就一日备受恩宠,甚至圣皇全然一副要交托天下的姿态。不过他堂舅但凡失势,他也就会骤然失去一切了。
赵澜叹口气笑应了下来,“好,到时候我教你,叫圣皇教安儿,安儿要是比你学的好,你可不要后悔。”
周璩靖一把抱紧了赵澜的小腿,“哼,我就要堂舅。”
这功夫,圣皇也将赵澜的发冠整理好,这才按揉了下赵澜的肩膀笑道:“好了,咱们出去吧,外头的人等着了。”
赵澜叫周璩靖起开,这就随着圣皇离开了屋子。
周璩靖跟那老老实实怯懦般坐在椅子上的伏安都叫人抱起,然后跟了出去。
……
大顺尚黑,赵澜掀开车辇一侧的帘子往外瞧去,就见到了漫天的黑旌迎风而飘,前后左右尽数的护拥的人流根本瞧不到边际。
赵澜高兴的转回头,“咱们这一趟外出怕是要大半年吧,回来就是明年开春了。”
圣皇牵着赵澜的手不时在他手背上轻拍,“离了神都澜儿倒是高兴。”
“那是自然,神都我都住了好些年了。”
圣皇笑了笑,“那北巡之后,朕安排一番,咱们日后再南下巡游可好?”
“当然好啊,你应了我日后不准以国事繁忙反悔。”赵澜侧坐到圣皇腿上,双手抱住了他脖子撒娇道。
“朕可不敢反悔,反悔了侯爷可是敢扯朕胡子的。”
赵澜得意的挑了挑眉,上次他喝了些酒闹的厉害,在外头胡天胡地了起来,叫一时无措的圣皇气的拍了几下屁股教训他。
结果赵侯爷翻脸了,回去之后坐在圣皇身上,愣是满脸委屈的扯了他好些胡子,硬叫圣皇千万般劝哄认错了才算放了他。
话毕,圣皇见赵澜满脸笑意的模样也是心头一软,不由抱紧了他。
二人在马车中腻歪了许多时光,直到傍晚时分才停了路程。
原先各处圣皇落脚休息处都是准备好的,可是临时赵侯爷反悔了,他才不要去住那早早备好的地方。再富丽堂皇的地方也比不上皇宫同玉华宫,若是为了这些,他何必出来。
这般,圣皇的车辇也就随着诸多护卫之人一起居于小小的临时驿站中。
“圣皇,咱们带了不少吃食来的,只是外头条件差些,这晚食是比不得宫中的。”寇连进领了人来,将一样样食物放下笑道。
赵澜早饿了,他反倒吃的开心。见此,寇连进才松了口气。
驿站虽然破败些,但叫人收拾了也是不差的。赵澜睡在里侧同圣皇相拥而眠,难得一夜不曾惊醒。
第二日。
赵澜车辇中坐不住了,见天气不错就要去骑马。
圣皇掀开车帘见赵澜骑在马上颇为意气风发的模样,不时还同几个一同出来的青年之人随意交谈,面容上尽数是笑意。
见他高兴,圣皇只觉得心头浮出一阵阵热意,人也不由精神起来。
当下,圣皇叫寇连进备了马。
“澜儿好兴致。”
赵澜正在同人聊天,忽听耳边传来声响,骤然一看竟然发现是圣皇。刹那,原先围拢在赵澜身边的一众青年立时骑着马后退了十来步。
“你如何下马车了?”
圣皇甩了下马鞭,见赵澜兴致颇高,不由逗他,“朕这马术如今落下几分,可也自认不错,澜儿可要同朕比一比。”
赵澜扬起笑意,笑道:“如何比?”
“咱们一起驾马跑,不必跑远,到了队伍的最前头就成,而后折返到此处,谁先到便谁赢了。”
赵澜压低了几分声音,“你这老匹夫,我还怕你不成,不过你得定个彩头,白白赢了你我可不干。”
圣皇叫他大庭广众的一声‘老匹夫’惊的心头一跳,不由左右环顾,幸好人都离远了些,赵澜也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