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忘了,咱们还有个碧月姐姐不成?”素云笑了:“主子和小爷的饭食就让碧月姐姐来办,她是乐意的。”
“也好。”陶情点头应了,道:“我这就去预备着。”
那头庞夫人道:“我听姑娘们意思,是这府里要请两个擅做饭食的婆子做一两个月?那可简单,我这儿倒有个人选,不知姑娘们乐不乐意听一听。”
“夫人请说,我们初来乍到,正跟无头苍蝇似的呢!”素云让道。
庞夫人笑了:“我有个小姑子,她和我妯娌从前经营个豆腐坊,后来孩子们大了,就传给孩子们,如今不做了,前儿还和我念叨在家里闲得慌,要寻一份事情做做呢!”
又道:“我妯娌也是这个意思,她们两个都是手艺好的人,寻常她们掌勺的时候,我们也都爱去吃一口,滋味和大酒楼里的也不差了!”
安夫人也在一旁帮腔:“她们两个的手艺我是知道的,顶顶好!寻常厨子都比不过的。”
“这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我们府里人多,做大锅菜累得慌,也不知乐不乐意?”陶情问道。
庞夫人连连点头:“不就做个饭吗?一天三顿,不过锅大了些。这一个月八百钱,哪来这样好的事儿?她们两个如何不乐意?”
“这感情好,就请两位过来支应一两个月。只是话说在前头,这差事到底不稳定,等我们的厨子到了,还是用我们的人的。二位在这儿做一日,就给一日的工钱,我们主子也是个体恤下人的,二位做得好了,等回头自然免不了厚厚赏赐一番。”素云笑道。
庞夫人连连点头:“回去我就告诉我那妯娌和小姑子,明儿、不,下午就带她们两个过来!”
素云笑着应了,呼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知道是由仪带人出来了,忙退至一边。
却也不忘嘱咐陶情:“主子不爱屋子里有个脚步声的,偏生来的忘带铺地的厚毯子了,回头你在外头看看,好颜色好质地的,采买些,给主子和小爷的屋里都铺上。”
“唉。”陶情也在一旁垂首侍立着,听话只答应了,道:“我回头就去办。” 三位夫人见此就知道是正人来了,于是纷纷偏头看去,就见一美丽妇人带着两个貌美婢女过来,那妇人身上是米色云纹袄裙,外罩一件葱绿色绣玉兰花褂子,一应衣衫质感都极好,一眼看去就知道料子极好。乌油油的头发随意挽着个发髻,却比前任县令夫人最为得意的发髻都要好看出不知多少。发髻上簪着的发钗碧绿通透的,垂着的珍珠串子颗颗有黄豆大小,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且本人气度端方、举止优雅,抿唇含笑的样子极为美丽。
三人都略惊了惊——无他,这位夫人看着是极年轻的样子,实在不像养了一个七品县令的儿子的妇人。她们想着,县令母亲好歹得和安夫人一般大小,如今看着却像是二十出头的郑夫人一样的年纪,只是气度更不一般,言谈举止更为得体大气。
三人见过礼,由仪含笑叫她们起身,又道:“是我怠慢了,只是在家里懒怠的很,也不梳妆,平白出来惹人笑话,还是好生收拾一番为好。”
三人都笑了,安夫人道:“您保养得可真好,看着可不像有贾大人这么大的孩子,竟然瞧着比我这小姑子还小些呢!”
说着指了指身边的郑夫人,眉眼含笑。
由仪又笑着和她们客套两句,此时应付着这些官夫人,就更加想要让贾兰快点成婚了。
——贾兰在庄澈安的“牵线”下和庄家旁支的一个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如今已经定下婚盟,暂时拟定是十月成婚。
那庄家姑娘名唤“清婉”,虽然是旁支,却是极嫡支看重的一支,在山东贵女中至少排得上前二十。家境殷实,父亲也是一方大儒,母亲也是出身大家,她本人精通诗书也善于交往世事,骄傲却不清高,由仪用八字起过一卦,卦象不错。
且二人“偶然”见过两面,也算情投意合。
这婚事还要多谢庄澈安,他虽然退出庄家,到底还有皇后连着,和山东那边,偶尔也有联系。庄清婉的父亲是他少时的老师,如今三节也有拜见,贾兰就是跟着庄澈安出去游学那一年和那姑娘见过,后来又在京中庄澈安的宅邸见过两面,婚约是在贾兰金榜题名后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