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您今儿怎么没上午来?”由仪一面落笔写着药方,一面随口问道。
胡大娘笑眯眯道:“这不是上午有媒人上门嘛!耽误了。”
由仪笑了:“是阿银?”
“人家兄弟两个,要娶阿银和阿玉两个,就是城东头的周木匠,他膝下不是两个没成婚的儿子吗?”胡大娘眉开眼笑地道。
由仪一愣:“原来是他家?怎得从前也没听到个风声。”
她住了笔,起身去给胡大娘抓药。
胡大娘笑道:“这不我在里头的时候,认识了他家女的,我俩一合计,原来都是生的双胞胎,年岁相当,又男未婚女未嫁的,岂不正合适?她听说我家女孩儿一个爽利一个温柔,就和我说:不瞒大妹妹,我膝下两个儿子,一个性子懦弱些,偏是做大的,他老子是个认死理儿的,定然要他继承家业,少不得得给他娶个爽利精干些的媳妇。小的呢,性子太燥了些,娶个和软些的,日后好过日子。”
“我俩这么一合计,岂不就成了?出来之后让他们小年轻见了面,都说合适,这不,今儿就有媒人上门了。”胡大娘脸笑的跟菊花儿似的,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由仪慢慢将药分副包着,一面含笑道:“那我回头可得给两位大妹妹添妆。”
这是显示着亲近,胡大娘并不拒绝,仍然笑着,答应了两声,道:“回头到了日子,季大夫你万万来吃喜宴来。”
由仪点头应了,又交代她:“这瓶儿里每日一次,一次一粒,是半个月的量。其余这些药都是和以前一样,这回改了药方,吃着的时候若有什么不适且过来吧。”
“唉。”胡大娘答应了,又给留了药钱,拎着药走了,看背景都透着一股子喜气。
由仪看着她的背影,由衷感叹道:“这回这隔离区可真是当得好红娘啊。” “凡欲为大医,必须谙《素问》、《甲乙》、《黄帝真经》、明堂流注、十二经脉、三部九侯、五脏六腑……”
“夫疗寒以热药,疗热以寒药,饮食不消以吐下药……”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在屋室中回荡着,季言蹊含笑看了看在柱子旁蹲着马步背《千金方》的谢灵毓,对优哉游哉地坐着摇椅喝茶的由仪道:“不想着给小徒弟寻一件趁手的兵器?”
那头的谢灵毓听了眼睛一亮,满怀期待地看向由仪。
却见由仪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添了一钟茶水,随口道:“她不是习剑的根骨,我寻思给她找个旁的适合女孩的武器。”
季言蹊笑了,从一旁取了一条线毯给由仪搭上,随口与她闲话:“这岂不容易?红姑娘那一手银针齐发也是江湖一景啊!”
由仪听了摇头,故作深沉:“她若用了针,是我的徒弟,还是红姑的徒弟。”
季言蹊无奈了:“说的像你平日不用针灸一样。”
由仪轻哼一声,看向谢灵毓,问:“你自己说说,想要个什么样的兵器?”
谢灵毓足下稳稳地扎着马步,认真思考的时候一张小包子脸不自觉地鼓了起来,看起来雨雪可爱。
她沉思半晌,小嘴一张叭叭叭,说了一大堆的东西:“大刀?玉笛?鞭子?飞镖?绫纱?”
由仪心中暗叹:又是一个被武侠小说给荼毒了的。
季言蹊拧了拧眉,倒是颇为认真地想了一番,然后看向由仪。
由仪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无奈道:“你的根骨不是练刀的料子,鞭子未免不美观了些……玉笛?这玩意你是要练音攻吗?小祖宗,听我一句劝,你个哼歌都能走调的人不是这块料。若要当硬武器……徒儿啊,听师傅的,这玩意没个绝顶内力超高灵敏反应驾驭不了,和同等级对战完全不占优势!师傅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先给你收尸了。”
“倒是绫纱和飞镖还不错。”由仪呷了口茶水,所有所思。
一旁的季言蹊看不下去了:“绫纱也不好练好吗?若不是对自己的内力操控极好,是不可能在半空中操纵绫纱走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