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深深呼吸想要镇定下来,谁知那股刚刚消失的痛楚复卷土重来,且加了倍。
东淑双眼睁大,额角的冷汗突然就冒了出来。
此刻在兵部,从塞外八百里加急回来的传信官正快步入了兵部正堂,向李衾禀告了大捷的好消息。
这个结局对李衾来说是意料之中的,毕竟一来有个李持酒亲自坐镇,二来加上他的调度,两者配合则天下无敌。
当下只淡淡地问:“皇上一切安好?什么时候回京?”
那传令官犹豫了会儿,好像难以启齿。
李衾道:“怎么了?”
“回大人,皇上、皇上很好,只不过……”传令官忐忑地看了李衾一眼,终于道:“皇上说,他不回来了。”
“什么?”李衾简直觉着自己听错了。
传令官硬着头皮道:“皇上说他要留在北关,这、这里有皇上的亲笔信。”说着便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了一封信,躬身送上。 金鱼接了信, 转身呈上。
李衾这才拿在手中, 端详了一会儿却不着急打开,只忖度着问那传令官:“皇上可有口谕吩咐,这是给谁的?”
传令官一怔, 忙道:“是,皇上说,是给尚书大人的, 还说……让大人裁夺处置就是了。”
李衾一抬手,命传令官退了。
他打量着手中的信, 上头是蜡封的, 印着皇帝的龙纹徽印,完好无损。
回想着传令官刚才的那几句话, 李衾皱眉, 沉吟了半晌, 便拿着信起身往外, 又吩咐备轿。
金鱼儿问:“三爷是去哪里?”
李衾道:“去请萧宪萧尚书, 叫他即刻前去中书省。”
才吩咐了这句,忽然见林泉从外头跑的如一阵风似的,见了李衾便大叫道:“三爷,三爷!快!”
林泉是个圆滑精细的,从不曾这么张皇失措。
金鱼儿也吓了一跳,忙问:“你干什么?出了什么事?”
这会儿林泉跑到跟前, 上气不接下气的:“三爷快快回府, 萧府那边才来人传信, 说是少奶奶……胎动了!”
李衾脸色一变,金鱼儿也吓得发呆:“什么?是怎么了?这月份明明还不到呢!”
林泉跺着脚说道:“不知道,说是突然的就肚子疼,太医们给看过,说是有早产的迹象,不知如何,府内请三爷赶紧过去呢。”
李衾手中还握着那封李持酒的亲笔信,此刻也顾不上了,立刻叫人备马,匆匆地出了兵部。
在李衾得到消息的时候,萧宪人却在宫中。
只因为李持酒扔下了宫中乃至京城的一切,一走了之,太后非常的不自在。
还好有个燕语公主常常陪着说话解闷儿,太后不放心,便也隔三差五就传萧宪进宫,听他说些外头的消息等等。
这日萧宪也正是在宫内陪伴太后,因说起了北关大捷的事情,萧宪很是夸奖李持酒的能耐,说他“天纵英才”,虽然年轻但“英明神武”,定是可媲美高皇帝的一代明君,太后自然喜欢不尽。
太后最关心的自然是李持酒的安危,又问起他什么时候回京,萧宪只说自然是尽快,叫太后不必担心等话,总算是安抚了太后,才起身出了永福宫。
此刻宫外萧家的人才找了进来,又怕他关心情切,便不敢说的太过,只说东淑动了胎气,叫他赶紧回去。
可萧宪见人都找进宫内来,自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心早就慌了。
当下也不乘轿子,忙不迭地拉了一匹马,趔趔趄趄地就要往萧府而行。
谁知才走一会儿,迎面见到魏中书的轿子。
魏中书正是有事,急忙拦住了他,犹疑地说道:“萧尚书,你可听说了没有……”
萧宪这会儿哪里还能听见别的事情去,当下不等他说完便道:“天大的事儿也等以后再说!”一抖缰绳,不由分说冲了出去。
走到半路,只听到天空一声闷雷,如雷神驾着车从云端轰隆隆驶过,惊的萧宪差点儿滚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