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声,一群人果真一拥而上,扭打在了一起。这边打得正起兴,桓行简带了三五心腹骑马前来,要进城。
一眼瞧见这乱糟糟的局面,石苞忙喝道:“干什么呢!怎么回事?”
旁边观战的小兵忙跑过来说:“回大将军,这人硬闯城门,小人正要制服他,不想他力气奇大,我们几个不服,所以……”剩下的话咕嘟着含混不清,畏惧地瞥了眼石苞。
石苞板着脸:“你们真是出息,几个打一个,都制服不了他能有多大力气,西楚霸王再世不成?还不快点拿下!”
“是!”
“慢着,”石苞忽又喊住他,“他为何硬闯城门?”
“他要见毌将军跟一个叫柔儿的姑娘!”
乍闻嘉柔名讳,桓行简脸色顿时不佳,他本在旁打量了李闯许久,此刻,方仔细去看对方眉眼。 这边打得难解难分,围上去的兵丁越来越多,李闯不知从谁手里夺下一样兵器,把杆长矛舞得虎虎生风,乌拉一下,人群又都往后撤了几步。(小说.)
“来呀!”李闯浑身冒汗,肌肉紧绷,眼中含煞把人瞪了个遍,众人面面相觑,正要再围上去,桓行简打了个眼神,石苞便一挥手,喝道:
“行了!”
驱马上前,问李闯:“你什么人?知不知道强闯城门是犯罪?”
李闯倒没那么愣,抹把脸,认真回答了:“我叫李闯,茶安镇人,随一个叫柔儿的姑娘来寿春城送信,不知她到了没,我找人心急,所以才出了岔子,还请长官放行容我入城见毌将军。”
口齿还算伶俐,石苞一笑,回头看看桓行简,对李闯道:“看你身手不错,今年多大了?”
这人好生奇怪,问自己年纪作甚?李闯腹诽一番,听他语气温和又发号施令的,想自己还有求于他,便回道:“草民十八了。”
十八,当真是鬼神都不怕的好青春,桓行简看他眉眼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兀自一笑,示意石苞跟他谈去了。
刚一扯缰绳,往前走了两丈,听到嘉柔跟侍卫争执的声音,等靠近了,嘉柔一眼看到马背上那个居高临下的身影,脸上涨涨的红了一下:
“是不是你不许我出城?”
她有毌纯的手令都出不去,想来,定是桓行简搞鬼,因此一开口,语气冲冲的。
桓行简眼风一动,那些拦着她的侍卫松了刀戟,嘉柔这才提及正事:“明月奴来了吗?他在哪儿?是在大将军的营帐吗?”
她叽叽喳喳,一连串的问话让桓行简露出个头疼的表情:“哦,你要是不想住毌将军的府邸了,跟我一起住营帐也不是不行。”
嘉柔简直被他的无耻歪解气死,掌心一展,给他看哨子:“我知道,肯定是明月奴来了,我想见他!”
“好啊,我带你见他。”桓行简不由分说把她抱到马上,置于怀中,两人共骑忽的出现在城外李闯的视线里,他呆呆一望,只见嘉柔在那贵人胸前,竟是他从未见过的娇嗔含怒神色,心里不知何种滋味,无意识喊道:
“柔儿!”
这一声,惹得桓行简陡然不快,惩罚似的把嘉柔一掐,冷哼道:“那少年郎叫你叫的倒亲昵。”
说着,手将她腰肢朝怀中贴了贴,众目睽睽之下,嘉柔羞恼,骤然看见李闯跟个泥人似的立在那,倘不是声音,几乎都认不出他了。
“李闯?”她失声瞧过去,身子一扭,显然是想下来。嘉柔很想问一问他这一路平安与否,又有点气他自作主张跟自己,犹疑片刻,冲他摆了摆手,“我没事,信已经送到,你先回去告诉那个信使让他……”
说着眉眼爬上一抹沮丧,再想补几句,桓行简已经一声清叱带着自己直往中军大帐去了,只留下李闯空落落地望着那一骑久久不能回神。
一场雨后,空气清新涤荡着草木清芬,只是有些泥泞,嘉柔穿着干干净净的凤头履,左右为难,桓行简看她纠结模样,揶揄道:
“是不是得我抱着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