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像眼下一般,叫人惶惶。
喝了不少酒的郎君放下酒杯,抬起微红的双颊,再次愤怒地瞪着宋少卿:“你还好意思问?!若不是你搬弄是非,在我夫人面前嚼舌根,我何至于出来喝闷酒!”
宋玉珩一脸惊愕:“王爷怕不是误会了,下官从未搬弄任何人的是非。”
“没有?”摄政王冷笑一声,握住酒杯一拍:“那日在承恩伯府,你可曾与一女郎说了些什么?”
定然是说了的!
宋玉珩心下一惊,摄政王怎知道他去过承恩伯府?
不过:“当日下官只与妻子有过交谈,并未与其他女郎有过谈话。”
“哦?”赵允承也渐渐怀疑起来:“你没有见到一个与本王相似的孩子?”
听他这么一说,宋玉珩立刻瞪大双眼,猛地看着摄政王。
“这,这……”他当时没说,但他的妻子确实说了些什么,宋少卿的魂都快吓掉一半了,难道……
“果然。”赵允承咬牙切齿,砰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同时人也站了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宋卿,你可知你害得我好惨!” 宋玉珩入官场这些年,总听身边的同僚或上司们对摄政王议论纷纭,说他如何如何心狠手辣,如何如何喜怒无常,做大理寺少卿这两三年,也因公事与摄政王接触过数回。
但他运气好,还未曾见过摄政王发怒的模样,眼下,对方又是拍桌又是蹬椅,吓得他六神无主,咽着口水连忙站起来退后,叉手先低头告罪:“王爷息怒,下官万万不敢,其中定然是有误会。”
“什么误会?”未等他回答,赵允承皱着双眉,等不及地问:“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如实说一遍给我听。”
“是……”细细想来,那日在承恩伯府,其实并未说什么,宋玉珩轻轻吸了口气,复述道:“那日内人受邀前往承恩伯府做客,叮嘱下官下了朝去接她一同回府,下官,下官便在承恩伯府中瞥见一小郎君,无意中说了句……这孩子隐约有些像摄政王。”
他一口气说完,隐去了话是妻子说的事实。
这种时候,他又怎忍心将责任推给妻子。
赵允承也没有追究是出自他口还是谁人之口,总之宋玉珩便是罪魁祸首便对了,他面如寒霜,咬咬牙:“这话是你该说的吗?你身为大乾官员,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你自己不知晓?”
那是沈家的子嗣,姓宋的竟然敢当着沈家夫人的面嚼这种舌根,他怎敢!
“……”宋玉珩一个大男人因嚼舌根被人训斥,当即满脸通红,无话可说。
他的夫人荀氏,为人心直口快,此话确实欠妥。
在家中说说便算了,但这话万不能被人听去。
但那日,他观那位沈三夫人并未在意,却为何惹得摄政王如此暴跳如雷?
这其中之事,宋玉珩不想探究,也不敢探究,他只低着头赔罪:“王爷教训的是,是下官口无遮拦犯了忌讳,还请王爷赎罪。”
事已至此,赵允承罚他又有什么用?还能时光倒流叫他不嚼舌根不成?
说到底他和秦三娘的事,作乱的源头太多了,宋玉珩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导火索,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双颊绯红的郎君想通这点,恨恨地坐下,再次拍开一个酒坛子的封泥,侧脸看着宋少卿阴恻恻道:“若是有一日我妻离子散,你且等着瞧。”
说完这句他继续喝酒。
之后便再未说话。
宋玉珩无奈苦笑,他并不想知道得太多,但眼下却因为太聪明,不由自主地从摄政王的只字片语,拼凑出了一场大戏。
但这戏似乎不是那么好看的。
至少今夜,摄政王不叫他滚,他便只能在奉陪到底。
时间倒回赵允承离开沈府那会儿,抱着小宝的秦嫀,目送郎君清隽的身影迈过二门,她便狠心地转身回屋,不再去看他。
“夫人……”她的两名忠心耿耿的丫鬟围了上来,一个心疼地看着她的手,一个过来帮她抱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