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令辰指着花尔雅说不出话来,浑身红疹极为难受,他恨不得拿一把刀砍了花尔雅,可事实上他只能一忍再忍。
花尔雅不喜李令辰,却不得不承认他的那番话非常有道理,在外人看来,他们夫妻是一体的。齐州之事有她的手笔,她不相信太子会放过她。她开出了一个方子,只是几日下去,李令辰并不见好,反而开始出血了。而另一边,二皇子也不能拖下去了,不情不愿地带着太医署的人进入三皇子府替三皇子治病。这么多医博士中,有几个是从齐州急召回来的,他们看过李令辰后,一致认为,这病症与齐州一模一样,而且更为凶险。这话将一众人吓得不轻。虽然明德帝勒令不得传出去,可这种事情哪里能堵得住?很多人都知晓三皇子府上有怪病,一时间人人自危,还有不少离开收拾行囊离开京城的。
渐渐的,流言满天飞,连“天子失德,祸害连连”一类的话都传出来了。
明德帝本欲让道士禳灾,可是因寇玄真之事,群臣都不满,纷纷上书,明德帝只能作罢,并下《罪己诏》曰有罪者唯他一人尔。 “五月初五,宁哥儿的先行部队将抵达京城。这回宁哥儿立了大功。”
院子中,谢扶风看着外头传入的纸条久久不语。
她知道赵宁一直跟随着四皇子李令节,赵宁回来了,意味着李令节很有可能也提前入京。三皇子府上如今的境况,怕是不行了。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她怕自己也跟李令辰一般,染上了怪病,最后命丧于此。
“小姐。”蒹葭的面上满是焦急,她低声道,“这儿待不下去了,要不要想办法离开?”
“急什么?”谢扶风瞪了蒹葭一眼,笑容冷酷。她摸了摸自己已然显怀的肚子,眯着眼思忖片刻。齐州的疫病她是知道一些的,她相信花尔雅那边会有解法。半晌后,她懒洋洋道,“将这消息送到三皇子处。”顿了顿,她又道,“想办法出府。”她跟着三皇子,无名无份,算不上是三皇子府上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怪病打乱了李令辰所有计划,他的幕僚要么同样被困在府中,要么不得入内。李令辰虽然忧心局势,却也无能为力,这让他越发恼恨起花尔雅了。在得到谢扶风那边的消息时,他更是急火攻心,口鼻淌血。
“在李令节回来前,一定要将药研制出来!要不然——”李令辰也是发狠了,望着花尔雅的眼神充满了恶意。他这是打算死了也要拉花尔雅陪葬。
花尔雅没想到自己的药失效了,也是急得不行。她发现,除了三皇子和王勤,府中来来往往的人无一人得怪病,这显然与她当初的虫蛊不同!
在三皇子府上人加紧动作的同时,昭阳公主也没有闲着。三皇子府被封禁,他府上的幕僚也不敢擅自行动,此正是个好时机。她一边暗暗使人传消息引导二皇子调查怪病的来源,另一边,她自己带上了人马以游山踏春为由,进入了小南山。此山多道观,供奉着各路祖师爷,来往的除了道士便是信徒。寇玄真一事,让道士们都龟缩起来,一见到有大批人马前来,忙不迭四处躲藏。昭阳公主懒得管他们,而是直接朝着底下人通报的地点奔去。
山高路险,荆棘丛生。
谢扶疏走在前头,回头望了一眼拄着登山杖的昭阳一眼,轻叹道:“早让你在府上等消息了,你偏要过来。”她朝着昭阳伸出手,又笑道,“来,我背你。”
昭阳公主鼓着腮帮子,她摇了摇头。若是这点体力都没有,日后如何涉远?“我走得也不算慢,是你动作太快了。”昭阳公主低声抱怨道。
谢扶疏一怔,她笑道:“是是是。”说着便放缓了步子。她们身边留下十多个高手,剩下的人早已经往目的地去。三皇子备了这么个大礼,不收下简直对不起这礼。原本这一处由顾青林看管的,可他这回也被困在了三皇子府,忧心怪病的事情,就算他想起了这一茬,也做不得什么,只能暗暗寄希望于老天。
道士于山中炼丹本是常事,就算是官府也管不着他们。昭阳公主也知道这事,便买通了小南山的一个道士让他领路。此道士乃小南山有度牒之辈,为官府认可的正统道士,旁人哪里拦得住他?他的方法也是简单,直接让那些穿着道士袍的出示度牒,只是那些人本就是三皇子安插伪装道士的人,哪能有度牒?那伙人纠结起来有数十个,领头的那个原本想将这冒失闯到此处的道士杀了灭口,哪想到忽然间又冒出数十持着刀剑的人来,只能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