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就想过,若是因为自己的喜欢耽误了流月的前途,那她一定会讨厌死自己的,她是头一次在陛下面前说谎,磕磕巴巴紧张的不行。
“哦?真的不喜欢么?”赵清晏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周狐的神情。
之前她还担心人家男子不好意思开口说喜欢谁,没想到最先临阵退缩的竟然是周狐,啧,完蛋。
周狐下决心,想着自己必须要撇清关系才行,不然可是毁了人家一辈子的幸福。
“真的,属下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如今做了您身边的女官,更不想些旁的儿女私情,只想要服侍您一辈子,而且属下是真的不喜欢流月世子。”
还真是死鸭子嘴硬,赵清晏都在为她着急,看来得必须放大招才行。
“那怪可惜的,本来朕想着上次让你做女官之后,太后就没了赐婚的念头,心理还有些愧疚,想着帮你从中牵牵线,现在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嗯?周狐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她认认真真的听着陛下说话,可是好像每一个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她却听不懂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要帮她牵线?周狐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做梦,都出现幻听了。
“唉罢了,既然你对朕这么忠心,愿意奉献出一辈子来服侍朕,那便遂了你的心愿……”
吧字还没说出口,那边周狐的头就郑重地磕在了地上,现在她算是反应过来了,“不不不,属下喜欢流月世子!”
周狐知道,若是自己现在还优柔寡断的,没准陛下就真的不要帮她了,所以赶紧果断的喊到。
她因为太激动,说话声音不小,连着外围守着的人都向这边看来,看的她一阵尴尬,也不知道远处那些人听到了多少。
可她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不然机会很可能失之交臂啊!
“现在愿意说实话了?刚才你是不是在想着朕要吃回头草,所以才那么说的?”
周狐老脸一红,她还真是这么想的,但绝对不能这么说:“没,属下没有这么想,只觉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世子殿下。”
她这话倒是真的,甭管是从前的小侍卫,还现在被视作阉人的女官,没有一样身份是能配得上人家的。
纵使以前青梅竹马生活在一起,门对门住着,两家只有一街之隔,但长大之后自然会明白对方的身份是她高攀不起的,心里产生了差距,便是连喜欢也不敢肖想了。
赵清晏只是随意说句话让她有个台阶下,知道了她的心意便好,也不在乎周狐答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快起来,总跪着像什么话,女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母父,以后少跪朕,起来说话。”
看着她应声站起,赵清晏才继续说道:“朕到太后那儿把人求来,是想让安贵君问问人家男子的意见,若他也愿意,过阵子便给你们赐婚。”
“若是,若是世子殿下他不愿意呢……”周狐神情有些忧虑。 她胆怯了, 怂怂的担心人家不喜欢她, 不像个果断的女儿家。
赵清晏反手就是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满脸的怒气不争,仗还没打呢,就打算临阵逃脱?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喜欢你?万一喜欢呢?”
周狐张张嘴说不出来话, 流月世子从来没表现过喜欢她,两人小时候住在对门, 但却极少有交集。
她只是每日在院子里练武的时候, 才会偶尔间瞥见从对门经过的流月。
小时候他拿着糖人或是风筝蹦蹦跳跳, 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兔子,她那时正被训练扎马步, 腿重的像灌了铅,十分羡慕他的生活。
后来两人都长大了一些,他出门的频率变少了,偶尔中秋的时候才会拿着花灯出去逛逛, 平时是见不到的。
周狐的训练也日加繁重起来, 举实锤, 练长枪, 耍剑,每天都被十八般武艺包围, 没有眼泪只有汗水和血水, 铸成了今日的她。
与其说是青梅竹马,倒不如说是她总偷偷在闲暇之余去趴墙角看人家,周狐现在一回想起来, 觉得自己只是个酸溜溜的青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