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机会,曹吉就跟梁胤吹风了,说沈家如今已是家大业大,再也不将梁胤放在眼中了。在这里得罪了他也不怕,大不了沈家举家搬往别处。对于这么一块大肥肉,别的州只怕求都求不来,还不如将之收入囊中云云。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次数多了,梁胤也有些动心了,他的任期也快到了,到时候调往了别的州,上哪找这么个金仓库啊。
于是,瞅着机会,梁胤他们就动手了。
只是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这一下就撞到了枪尖上。
梁胤真是悔不当初啊!他本来就不干净,经不起查,这一下,只怕这梁珩不会放过他了。
送去沈家的赔礼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沈家人已经闭门谢客,他想亲自上门赔罪,送去的帖子沈家也没有收下。梁珩更是除了在州府能看到以外,其余时间一概不见客,宴请也全都推了。
梁胤那边怎么着急上火,梁珩不知道。次日傍晚,梁珩来了沈家。
沈忞精神恢复了很多,和家人一起吃了晚饭。
男女不分席,一家人坐在一张饭桌上。
梁珩和沈蓁蓁坐在父母旁边,和畅坐在两人中间。
这次团聚实为不易。除了除了沈忞和小辈,众人面前都斟了一杯酒。
沈忞席上十分激动,这次沈家能转危为安,多亏了他的好女婿啊!
饭后,沈忞拉着梁珩说了良久的话。
沈家经历过这一遭,也明白了树大招风,所以沈忞决定,粮食生意也不做了,沈家家业到了今天这份上,也够了。再大守不住,还给奸人平白做了嫁衣。虽然有梁珩在,但是沈家毕竟不能再给梁珩添麻烦了。这次虽说沈家是冤枉了,但是到了有心人眼中,未必不会将此事作为梁珩的把柄,说他假公济私。
梁珩因为还要去其他两州,便商量好沈蓁蓁先在沈家住一段时间,到时候由沈宴送娘俩回京。
经历了这一回,沈忞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心态也因此真正闲散下来了。又因为宝贝外孙也来了,有了小外孙,沈忞感觉自己腿脚都利索多了,每天陪着和畅在院子里闲逛一会儿。
很快十天过去,沈蓁蓁也启程回京了。沈忞十分舍不得外孙,很想跟着他们一起进京去,沈家在京里有宅子,也算颐养天年了。
只是沈忞现在身体还不大好,经不起长途劳累。
沈宴便说等老爷子身体好了,再搬到京城去。
几乎是前后脚,沈蓁蓁抵京没多久,梁珩一行也回了京城。
这一次出使,三州州牧以及其他官吏都或轻或重有问题,最严重的,就是凉州州牧梁胤了。
税目混乱不清,讼狱混乱等等。
下面的章程自有吏部接过去了,梁珩沐休三天。
半个月的奔波劳累,就算梁珩年轻,也有些吃不大消了,也清瘦了不少。
梁珩在家陪着妻儿,踏踏实实地休息了三天。
第四天早朝,午门外排起了整齐的两行,几个御史拿着簿册,肃着脸站立一旁。
梁珩没有感觉到异常,归了班。
时间很快过去,两列官员在宫门开启之后,肃穆进了宫城,在几个御史搜身之后,进了太极殿。
梁珩依然如往常一样,首先搜寻着那道笔直挺立的身影。
没有。
所有人位置都是固定的,徐恪往常所在的位置,如今是空的。
梁珩不由担心起来,徐大夫不会无故缺朝,难道是病了?
正在梁珩猜测间,齐策来了。
梁珩随众官员跪下,因为正好站在中间过道的一侧,梁珩能看到那双赤舄,从自己面前走过。今天皇上这步子,似乎格外沉。
齐策走上丹犀,没有像往常那样口呼平身。他居高临下,审视着他的臣子们。
皇帝不说平身,众臣也不敢起来,全都五体伏地,跪在地上,天子的心情不敢揣摩半分。
梁珩也察觉到了,今天齐策似乎有点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