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他就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高高举起,睁眼细细的看了一会儿,笑笑拿在手上摩挲。
这是嘉歆临行前塞在他手心的。
和峤微叹,声音轻的只有自己能听见,“嘉歆。”
门外墨台的声音打断了和峤的思绪万千。
“公子。”
“进。”
和峤收起玉佩,看向面色纠结的墨台。
他上一次看到墨台如此纠结的神情,还是上回在景和院时。
上次……他得知了自己的母亲就是自小在他的补汤中给他下毒的陈嬷嬷背后的主使。
这次,又会是什么呢?
他心知结果恐怕不会太好,仍是淡淡一笑,“查出来了吗?”
墨台看他这样状若风轻云淡,心中叹息,公子这样的温润君子,为何自小命途多舛?
墨台犹豫了,他道,“没有,线索实在过少,只怕还要继续深入。”
和峤有些惊讶,若有所思的看着墨台。
墨台面色不改,他说的是实话,只是这些仅有的线索已经足够让他拼凑出一个模糊的真相了。
“知道了,继续吧。”和峤笑笑,明白他的心意。
墨台正欲退下,和峤突然叫住他,“我记得临行前,让你安排了暗中保护嘉歆的侍卫,以后让他每月与我汇报一次。”
和峤稍顿,改口道,“半月吧。只是记得不要离她太近,打扰到她。”
墨台惊讶的回头,他一直以为公子只是因为景旭公子的缘故才对嘉歆诸多照拂,如今看来,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
只是,那小丫头有什么值得公子入眼的?
墨台心中轻嗤,却还是尽职尽责的汇报道,“是,公子。听说嘉歆小姐双眼已可视物。”
和峤一愣,“何时的事?”
“三日前,那时我不在公子身边,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回来后便也忘了告诉公子。”墨台解释道。
“知道了,下次这样的事及时告诉我。”
和峤展眉一笑,真心替嘉歆高兴。
她能看见东西的时候会不会第一时间看看他为她打磨的暖玉吊坠呢?
和峤有些期待。 京都,白将军府。
嘉歆正爱不释手的看着谢芙送她的生辰礼。
她让采月将屋门紧闭,采星将木窗掩上,屋内不点一支灯烛。
谢芙送的画卷装裱精致,细细展平在桌面上。
这幅画卷别出心裁,以墨色宣纸为底,靛蓝色为墨。下笔之人技艺精湛,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片夜空圆月图。
因着染料中掺了夜明珠细细磨的粉末的缘故,画卷在黑暗中便散发出柔和的荧光,乍一看过去,好像夜空呈现在你眼前一般,美不胜收。
嘉歆忍不住伸手去轻触,眼中是掩不住的惊艳,一旁采月采星也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画卷。
采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赞叹道,“小姐,谢姑娘画的可真好!奴婢没见过什么世面,还从没见过这样特别的画呢!”
嘉歆听了,伸手捏了一下她小小的鼻子,笑道,“你小姐我从前也未见过呢,想来咱们是一样的没见过世面。”
说罢,她又有些隐晦的得意道,“我与阿芙关系这样好,她送我的自然是最特别的。”
“昨日不知是谁?还不信我说画卷会发光呢!”她故作疑惑,调侃这两个丫头道。
直说的采月采星眼神飘忽,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嘉歆见好就收,不再打趣,伸手细细的卷起画轴,一边装入画筒,一边道,“快去准备准备,今日爹爹说要带我与哥哥去京郊外看他驯马呢!”
采月采星应声而去。
几日前嘉歆双目便可视物,只是因着吴太医嘱咐要调养几日,这才又在府中喝了几日的药汤。
大将军白衍安心疼自己的闺女,承诺待她好后便有此郊外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