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峤边想着,边伸出白皙的手掌在嘉歆眼前晃了晃,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嘉歆疑惑的回头看和峤,却被他伸手蒙了眼,她刚要说话,他就将手撤开了。
嘉歆再睁眼时,就看见他一手举了朵粉色的纸娟花,眼角飞红,眼神飘忽的不看她,却将花往她面前又递了递。
嘉歆认出这是先前路边老太太篮子中卖的纸绢花,只是不知和峤何时去买的
她粲然一笑,大方的伸手接过,却不说话,只笑盈盈的看着和峤赫然的模样。
和峤感受到她的视线,退后一步,躲到嘉歆身侧,才觉得自在些,沉默了一会,像是解释一般,“红色,衬你。”
嘉歆抿唇一笑,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秀气,美目斜飞,眼中是潋滟流光,向他走近。
浅香袭来,他退一步,她进两步,直逼的他退无可退,无措的看她,她才微启朱唇,轻笑道,“先生好眼光,从前也有人这样与我说过。”
和峤唇角微绷,偏头躲了躲,温声道,“嘉歆,别闹了。天色已晚,让秦某送你回府吧。”
他这话一说出口,便有点不好的预感,抬眼望去,果然,少女的脸色立时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他,“那便有劳先生了。”
说罢,也不等和峤,转身就走,和峤愣了几息,便迈步跟上。
直到临别前,嘉歆也再未给他一个眼神,只随意的道了句多谢,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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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屋内灯烛摇曳。
和峤静心写了几个字,便滞笔不动,索性搁下,看着案桌上的宣纸发呆。
她生气了。
他知道。
他不想再瞒她了。
和峤心里一阵烦闷,唤了墨台墨砚进来,良久才道,“宫里的布置撤了吧。”
他想了会儿,又补充,“尽快。”
两人都有些错愕,墨砚劝道,“公子,三思啊。宫中的布置若撤了,圣上召公子回京的圣旨必然几日内便会下达。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我们还不得而知。那人定会趁着此危不稳啊。再等等吧,公子!”
墨台很了解和峤,一直暗中相随,知道他这般是为何,便也对症下药,“公子此番皆是有苦衷的,属下想,来日公子将缘由告诉嘉歆小姐,她定会体谅的。实在不急于一时。”
“无碍的,便照我说的做。”和峤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递给两人。
墨台与墨砚双手接过,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遍,震惊的抬头看向和峤,后者神色一贯的温和,微笑着肯定他们心中的猜想。
墨台看着手中宣纸,喃喃道,“原来公子都知道。这样,倒也好。”
他一直认为,公子这样的人,又何须外物虚名来证其风姿呢?
一介白身,也很好。
墨台与墨砚“咚——”的一声单膝扣地,皆是一脸肃然,朗声道,“我等定会永随公子。”
和峤见他们同意,轻笑了笑,心中暖暖的,只觉得能有墨砚墨台两人忠心相伴,实乃他之幸。
他上前扶起两人,又叮嘱道,“记得,武考之前,消息不要传回京都。”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无奈,墨砚活泼些,不由嘟囔道,“公子,您可真偏心,满心满眼儿的都是嘉歆小姐。”说罢,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皇宫中,凤仪宫。
装饰华丽的内殿,一缕缕香烟自宝象雕花吉祥香炉中袅袅升起,衬得整个屋内恍如仙境一般。
殿中央摆放的楠木刻丝屏风后,有一身姿曼妙的女子,侧躺在象牙软榻上,身后有两个貌美侍女一左一右侍奉在旁。
傅皇后微扬了狭长的美眸,眼角斜飞,看向一旁的黄铜钟漏,轻启朱唇,微沙哑的声音响起:“诗儿,去看看皇上什么时候来,怎么今日这个时辰了还未来,也不见王德胜遣人来传个消息?”
立于左侧的侍女听了,矮身福了福,恭敬道,“娘娘,方才奴婢已经让画儿去乾清宫问那王总管了,想来过会儿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