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正在说萧意,说得最凶的便是柳氏,她一张快嘴,骂起人来都不带重复,“以前看着温温柔柔一小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狠毒的心肠?好在是及时抓到了,要不然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还不知道她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想到自己以前还经常让阿瑜和她来往,还时常请人来家中。
柳氏就恨得要死,咬牙道:“不行,不能让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回头我得和那些夫人们都说一说,免得她们被她那张脸骗了去。”
顾无忧听到这话,脚下步子一顿。
这事要是在夫人堆里传开,以后只怕萧意想要找一门好的婚事也就难了,毕竟正经的世家门户,都不会准许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罔顾人命的儿媳。
可怜吗?
没什么好可怜的,萧意在做出这些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些后果,她已经放过她一次了,这次……是她自作自受。
与人无尤。
又想到顾瑜,刚才她说有事,就没跟她们一起回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知道是萧意做的,估计最不好受的就是她了。
唉。
傅绛余光看到她便站了起来,把人扶到椅子上坐好,想到刚才老爷传过来的那些话,她心里怜惜更甚,口中也是义愤填膺的一句,“蛮蛮放心,这事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代王府别想轻易搪塞过去。”“那是,敢对咱们家出手,我看他们是不要命了!”柳氏快人快语,仗着在家里,说得便有些口无遮拦。
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萧意虽然身为郡主,但她的父亲萧北勤为人中庸,在朝中又没什么实权,要真说起来,还不如寻常的世家门户,更不用说像他们这样百年接替下来的人家了。
可这话。
你心里知晓就好,说却是说不得的。
所以她刚刚出口,顾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就是一顿,目光如刀子一般朝柳氏看去,声音也冷了几分,“闭嘴,她再不济,也姓萧。”
柳氏脸一白,心有不甘,却不敢顶嘴,只能嗫嚅道:“儿媳只是在家里说说,又不往外头说。”
“在家也不行。”顾老夫人声音冷厉,语气坚决,“祸从口出,多少门第都是毁在这些口舌之上?”
“咱们顾家能屹立百年不倒,一是因为顾家从来不站队,只效忠陛下,二是因为我们处事小心、谨慎,从来不妄语……若华那么疼小五,可他今日知晓是长宁所为,也没发表任何意见。”
“你当为何?”
柳氏脸色越发苍白,却答不出话。
顾老夫人也没看她,而是把目光转向顾无忧,问她,“小五,你可知道是为何?”
顾无忧抿唇答道:“因为她姓萧,不管萧意做了什么,她都是天家的人……父亲要罚她,便是越俎代庖。”
似乎没想到这个自幼便娇蛮任性的孙女也能如此通透,顾老夫人显见的露了一抹笑,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你既知晓,可会心生怨怪?”
顾无忧摇了摇头,“不会。”
顿了顿,她又轻声说道:“就算天家无表示,萧意所为也瞒不了旁人,孙女相信恶有恶报这句话。”
而且――
以萧意那个父亲的性子,估计不用多久,就会领着她登门致歉了。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她重新转起手里的佛珠,温声道:“你这次受了委屈,便是天家不出面,代王府也肯定会有所表示的,我们要做得便是等。”
嚣张跋扈从来不是上乘之策。
她只这一句,便无旁话,起身的时候才又落下一句,“你既然无碍便好好休息,这几日不必去书院。”
顾无忧自然应是。
顾迢扶着顾老夫人往外走,路过柳氏身边的时候,顾老夫人才又落下一句,“回去,把家规好好抄一遍,日后再口无遮拦,便去祠堂罚跪。”
柳氏平日虽然是小性了一些,但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先前没想清楚倒也罢了,如今知晓,自然不敢心生怨怼,忙低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