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料子都是她自己买来做的。
鸢太妃眼眸微深,看向另外那几车衣裳。
那些都是陛下和皇后赏的料子。
宫中每逢节日或是生辰,亦或是陛下宠了她,便会让人送来几匹好料子。
曾经她穿着这些料子不知红了多少人的眼,也不知道在多少人面前耀武扬威过。
这些都是她盛宠的证据。
“院首,麻烦您了。”太妃对着院首福了一礼。
深深的吸了口气,心跳如雷却又仿佛猜到了什么只等院首点头。
鸢太妃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
院首走进那堆衣物,刚一靠近,便眉头皱了起来,微微捂了捂鼻息。
“这件衣裳,是当年本宫第一次承宠,陛下赐给我的。”
“那时皇后娘娘念我年纪小,允我亲自挑选了喜爱的衣裳。皇后娘娘拉着我的手,说我年纪这般小便跟了陛下,委屈我了。”鸢太妃轻笑一声。
院首将那件衣裳拎了出来,鸢太妃眼神一跳。
院首又拿起另一件。
“这件是本宫进宫的第一年除夕,娘娘给各宫嫔妃赐的料子,本宫只穿了几回。”
“你手上现在那件,是陛下赐给我生辰的。是娘娘差人送来的。”
鸢太妃脸色微白,身形似乎都在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
眼看着院首将一件一件的衣裳跳出来,越来越多,鸢太妃几乎站立不住。
“禀娘娘,这些衣物上都有。”院首低低的叹了口气。
鸢太妃跌跌撞撞下了台阶。
“全都有,全都有啊。你们可知这一件是什么?是本宫当夜入宫,被人洗干净抱到陛下龙床上,第二日赐的衣裳啊。这是早早就给本宫备好啊了!!”
鸢太妃凄厉的叫出声来。
谁都没想到,大年初一,竟是发生这种事。 鸢太妃面无表情的站在殿中。
身旁堆满了各种绫罗绸缎,各种衣物。
仿佛置身于严寒中,让她痛得直不起腰来。
那些衣裳,曾经都是她炫耀的资本。
却从未想过,那些都是她的催命符。
“皇后娘娘,陛下来了。”桃草在殿外禀报道。
“酥柔姐姐知晓宫中出了事,方才让人送了口信进来。说是吃了中午的家宴便进宫来。”桃草附在池锦龄耳边道。
池锦龄眉头轻蹙:“她来做什么?在府上好好陪小姜和婆母。不急。”说完,便让桃草给姜家赐了一道姜烧酥肉过去。
陆封安匆匆赶来,身上还带着一丝寒气。
站在偏殿内将一身寒气用暖炉散掉,换了身衣裳才进殿,深怕让池锦龄受了寒。
“说吧,怎么回事?这后宫中乌烟瘴气的,这也是朕不愿纳嫔妃的缘故。让人将御书房那几个老臣请来。先皇已逝,太后病体不宜管事。便让那些大老爷们看看,后宅女人都是怎么过的。”陆封安才没什么君子远庖厨,君子不管后宅事的想法。
后宅几个女人都管不好,朝堂上再有能力又如何?
生活中也是个失败者。
旁人都是藏着掖着深怕外人知晓后宅不合,他反而倒好,将人请来看。
也是了,他与先皇没什么感情,何苦替他藏着掖着。
反倒是让他们看看,嫔妃多了这后宅是如何不宁的。
没一会,裴老大人宋大人以及十王等人都来了。
几乎朝中一应重臣都跟了过来。
“陛下。”一群老臣见了礼。
皇帝手一摆:“今儿是叫你们来断案的,断完就回家吃家宴。”
重臣面面相觑,只在下首找了个凳子自己虚坐着。
“说吧,院首你来说。”陆封安坐在池锦龄跟前,端起皇后的茶盏美滋滋的喝了一口。众人看的牙帮子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