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不管是本就胆大的,还是矜持稳重的,都纷纷开了口:
“我会。”
“我也会。”
“我会姒水舞,怀柔舞也会一点…”
瞧见赫绍煊脸上笑意渐浓,少女们纷纷羞红了面孔,垂下头去再不敢看,只等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谁知旁边竹帘后面的侧堂忽而响起一阵细小的动静,也许是猫,也许是风,谁也听见了,却都没在意。
只是这前后不过一刹那,少女们再将目光放在赫绍煊身上时,却见他脸上已无了半分笑意。
或者说,是一丝表情也没了。
他脸上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冷得跟一座冰雕差不多,像是他本来就是这幅样子,方才只不过是戴了个假的人皮面具。
少女们错愕地看着忽然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地踏着铺满青泥地的光斑而去,像是去追着谁。
剩下的九元和十元面面相觑,一个利落地追了出去,另一个则清了清嗓子道:
“请各位良家子们换了舞衣,一会子随这位公公去翰澜宫侍宴。”
说罢,他也消失在远处的朱门外。
留下二十四位良家子们不知所措,看着那位内吏问:
“公公,殿下这是怎么了?他来看我们却怎么也不说句话就走了?”
那内吏也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之时:
“对啊,殿下方才明明笑了啊…”
可他忽然一拍脑袋,紧走两步掀开竹帘,瞧见后面的人早已不见了,心下瞬间便空落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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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闷声不吭地做着轿辇往回走,却听见后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等一等。”
下面的宫人们瞧见是东尧王的声音,立刻便不敢走了,纷纷将轿辇落下来,恭顺地立在一旁。
楚禾让立夏扶着,缓慢地站起身来,朝着来人的方向福了福身:
“王上圣安。”
赫绍煊见她忽然这么懂礼数,心下忽觉不妙。
只是他面儿上不露,抬手示意宫人们都退下:
“这儿离朱雀宫不远,本王陪王后散散步,你们都下去吧。”
谁知楚禾却开口止住了他们的脚步:
“王上,臣妾脚力不行,走不了太远,还是让我乘着轿辇回去吧。”
赫绍煊却不答,略略走近了几步钳住她的柔夷道:
“你走不动,本王背你回去。”
宫人们站在他们面前进退两难,还是立夏做主,悄悄地给他们打了个手势,宫人们这才纷纷退了下去。
楚禾心里憋着一口气,下意识地想将手从他的大手里抽回来,谁知却听见他半是威胁地在她耳边道:
“你最好别挣扎,不然我就在这儿把你扛回去。”
楚禾怒视了他一眼,转头将脸撇了回来,不肯理会他。
赫绍煊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反倒觉得她可爱,于是故作漫不经心地嗅了嗅四周的空气,蹙眉道:
“这许久不吃宫里的菜,现在御膳房都自己酿醋了?你闻见了么?”
楚禾的手果然微微抖了一下,接着没好气地说道:
“我没闻见。”
赫绍煊偏头望着她,忽然将她拉近,拢住她的腰将小半张脸迈进她发间,深深嗅了一阵,一股花香扑面而来。
他将人拢在怀里,眼睛里却似有若无地带着戏谑的笑意:
“楚禾,大早上喝醋了?”
楚禾仍旧垂着头,既不挣扎也不迎合:
“没有。”
赫绍煊收了脸上的笑,掐着她的下巴将脸抬起来,强迫着她跟自己对视:
“既然没喝醋,你生什么气?”
楚禾抿了抿嘴,唇瓣本就擦着一点儿口脂,眼下显得更嫣红了。她闷声道:
“我没生气,你从那儿瞧出来我生气了?”